你白名鹤银子多,连大明的小孩子都知道了。
就差把财神的名字换成你白名鹤的了,这个还需要说明吗?
可白名鹤既然开口,在座的都是德高望众的重臣,自然会让白名鹤把话说完。
“各位前辈,我准备开价五十两银子一个,去买瓦刺的人头。不知道这个价位算不算高,能不能吸引到喜欢银子的人呢?”
五十两一个,杀一万人就是五十万两银子,好价位!
“那么,我加价到一百一个呢。十万瓦刺人不就是一千万两银子嘛。我用银子去买瓦刺人的脑袋,也先的脑袋作价三十万两,活人作价一百万两银子。这个价位足够吸引人吗?如果不够,所有的价位再翻倍。”
很巨大的数字,但白名鹤能够拿得出来,这些重臣丝毫也不怀疑。
“那么,这些银子问谁来买?”陈循问道。
“可以从四个地方买到,第一个是朵颜三卫,他们有人有马有刀。第二个是女真人,他们被也先收服,可不代表不能再被银子打动,第三个是草原上任何反也先的势力,这些人只要打顺风仗也会参战的。最后一个就是倭人,我手上有十一万七千倭人男奴,其中十多万人是在海战之中,以及攻入倭京都之后灭了几个敌对大名,顺便把他们的部队也给收编了,这些人会代替我大明军士去战斗。我会用堆成山的银子让他们拼命战斗。”
白名鹤的计划不能不说高明。
金濂拿了一个算盘在计算着军费,如果派兵出征会花多少银子,这个成本有多少。
用白名鹤的方式能相差多少。是更多,还是花的更少。
没等金濂算完,至少有五只手按在了他的算盘上。
五个重臣都要说话,最终还是王文抢先了一步:“白名鹤,本官知道于大人为什么骂你了。看你在倭岛之战,你也是一个有才华的统帅。但你依然太年轻,你的眼光看到的依然不够远。听本官讲几句如何?”
“请王大人指点!”白名鹤没有不服气,他从来也没有认为大明这些重臣脑袋不好用。
“白名鹤。你的方法大明可以不士兵,或许军费花的更少。但你却给大明带来了危险,非常巨大的危险。让一个也先之后会产生更多的也先,你坐下听本官慢慢给你讲。”
王文给白名鹤用最直白的话在讲这个道理。
不绕圈。也没有用非常雅的文字。
王文的道理就是,一但让周边的小邦认为,大明眼下只有银子没有强悍的军力,士兵怕死,将军怕死。那么不往远处讲,只说这朵颜三卫怕是得了这笔银子之后,都敢把大明当一只肥羊。
往轻里说,朵颜三卫可以养寇以自重。
往重里说,朵颜三卫甚至敢亲自动手。对大明野心勃勃。
那么白名鹤还会继续用银子再从其他地方买来兵去打朵颜三卫,久而久之,周边的小邦都认为大明没有战力。而大明的士兵也认为既然可以花银子解决,那为什么要去拼命呢。长此以往,后果不堪设想呀。
冷汗从白名鹤额头流了下来。
想一想大明灭亡的时候,二十万女真人就灭了有过亿百姓的大明。除了大明内部的乱子之外,更多的原因难道与王文此时讲的没有一点联系吗?
“你说的方式可以用,但他们只能作来辅兵。或者是次军。真正的战斗要让大明亲自来打,而且要敢打恶战。还要打胜仗。展示军威才能让四海臣服,软弱的大明军人是保护不了大明的,你把银子用来重赏大明军士来试一试,那怕是军费增加一倍呢。我们打出的是威风,是气势,是傲!”
王文与白名鹤接触的时间不断。
他非常明白用什么方式可以把话说到白名鹤心中去。
在王文心中估计于谦只是骂人了,话却没有让白名鹤听进去,否则今天白名鹤也不会再来这一套用银子代替打仗的理论了。
“不要去管什么朵颜三卫了,大明收拾了也先之后,让朵颜三卫的那些人也跪在大明太庙前,好好的想一想,他们接下来应该怎么作!”王文杀气十足的讲着。
政治,这就是政治。
玩政治这些人果真高明,白名鹤心中服气呀。
长躬一礼之后,白名鹤说道:“晚辈年轻,这次知错了。谢过各位大人指点,白名鹤在这里也请求各位大人日后如果晚辈有什么考虑不周的,尽管批评就是了。”
“好,能听进去就好。”陈循松了一口气,谁也不敢小看白名鹤眼下的影响力。
白名鹤要是一意孤行,说不定还真的能让他这种胡整的作法执行下去呢,一但大明的士兵真的怯战,这后果太可怕了。
“白名鹤,你能提供多少军资?”金濂这才问银子的问题。
“要多少有多少?真的手上没有银子了,我就在南京发行战争债券,问大明天下的百姓借银子,也不能让也先好过了。所以银子的问题不是问题,至少在我白名鹤这里根本就不是问题。真的逼急了,我就把倭岛那座银山给卖了。”
众人都笑了,看来白名鹤在银子方面还是底气足呀。
江渊拿出身上的小本子:“不说银子了,我这里报个数。眼下从山东、河北那里留存的特等精钢有八百万石,这些打造成火枪时间怕是不够,但武器铠甲却不成问题。火药的留存数量不足,这个问题工部想办法解决。”
“关于火药,我有更好的。不过眼下是水师在用,这个需要相关公文才能从水师那里调出来。要知道水师的火炮训练不能停,每天都是一个巨大的消耗量。”
白名鹤说的新式黑火药,自然是鲁王、道门丹术士、拜占庭炼金术士的新成果。
在最新的试验之中,已经摸到了棉硝火药门槛,这个火药试制已经有少量的成功。是原始火药的三倍力量,但却不稳定。所以还在调整配方,以及研究量产的办法。
“眼下,是精兵战术,还是大规模出兵。老夫的意思是,等于谦回来再详细的讨论。此时还是去大殿之上,听一听百官的议论,或许会让我等有一些收获,毕竟众智高过小智。而且对瓦刺开战的消息能不能保密,还是公开也需要议一议!”
陈循说的没有错。
还有一点陈循没有当着白名鹤的面说,也不需要给白名鹤知道。那就是作为重臣,你就算是把朝事决定了,也要给百官一个发言的机会。
用现代的说话,就是要让百官秀一下存在感。
当然,也有培训优秀接班人的意思,让这些已经坐上高位的重臣接触到重大国事,多想、多听、多议,也是一种成长的过程。只是这些与白名鹤无关,眼下无关,将来也无关,白名鹤的路注定是权臣孤臣之路了。
大殿就没让白名鹤去,白名鹤去了也没有意义。
陈循到了大殿之上,这里已经在派饭了。朝会进行的时间过长也会有休息的时间,上厕所的时间,以及喝水吃些简单饭菜的时间。
天气有些冷,每人给一碗热汤面。有个别的武官还加一块饼。
陈循作为首辅从来不搞特殊化,有资格但却从来没有要求过给自己开小灶。也和各位官员一样,只是多了一把椅子可以坐着,捧着碗吃着汤面。
吃过这简单的所谓工作餐,有太监提着几十个暖瓶摆在大殿的柱子旁,然后摆上条桌。有茶叶、杯子,还有擦手用的毛巾以及水盆。
“要说这暖瓶,也不知道每个月可以生产多少个。这正四品的官只有十张票,整天家里都有些亲戚来讨要,因为有银子也买不到。倒是黑市上,一张最普通的暖瓶票都炒到了五两银子,比暖瓶本身还贵了。”
有官员半开玩笑的在报怨着。
又一位官员也笑着说道:“户部最近封存了一批票,这是南京那边送来的。名叫缝纫机!只听说是用来制衣的,一台机器顶一百个人作活。但东西谁也没有见过,白名鹤被紧急招入京城后那批票就被封存了,估计要年后了。”
“本官见过,也试用过。就你说话这会功夫几尺就缝好了,倒是一件好东西。”金濂突然开口,那个户部的侍郎赶紧退到一旁,金濂又对自己的下属说道:“你没说错,白名鹤被急招入京,那机器肯定会推迟上市的。”
金濂说完这些闲话,清了清嗓子。
“白名鹤身上还有些伤,刚才在文华殿之中与陈老和几位大人也作了些商讨。陈老让他回去休息了,毕竟带伤不方便。各位需要去入厕还是干什么的尽快,一刻钟后议事。都精神些,今天议的是大事。”
所有官员都齐声回应:“是!”
不到一刻钟,也就是十多分钟左右,大殿的门关上了,不相关的小太监也离开。
有资格坐在椅子上的不到二十人,其余的都给了一个坐垫,想站着也行。
“各位,对瓦刺之战势在必行。但什么时候打,怎么打。万岁还在等着我等的答复,今天要议出一个初步的方案来。最终的定案在兵部于大人与胡、高两位回京之后决定,此事为国之大事,不可儿戏。”
陈循主持会议,开场白就说的非常清楚,这是一个严肃的国策级会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