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翊觉得脑海中有一瞬间的空白。
眼前神仙眷侣的二人,他全都认识,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他眼中早已死去的男人,居然会在这样的场合,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甚至,对方手臂里还挽着他的妻子。
两人亲密无间,她在闹他在笑,扎眼至极。
这些日子,他控制着不去找她,希望自己能不以这般狼狈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可没想到的是,她会给他这么大个惊喜。
一想到这一切,他便怒的双目猩红,额角青筋暴跳,起身就要向两人走过去。
“萧翊,你做什么!”
看他一副浑身颤抖,眼神几欲噬人的样子,临时担任他助理的沈璧君急了。
好歹在他身边已经待了一个多月,他的习惯和脾性自己多少也了解了些。
像他现在这副模样,明显就是生气了,而且还气的不轻。
“你想干什么?”强行将人重新按回椅子上,她生气的指责道,“想上去跟人干架?你可知这是什么场合?大庭广众之下,咱们身上还代言着人家的品牌,你要是今天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你信不信,明天法兰朵就得跟咱们解约,到时候你前一个月挣的钱,还不够赔的!”
她也不知道这人今儿是吃错什么药了,什么气不能忍忍在撒,像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关系到他未来能不能在娱乐圈平步青云,他就非得这时候跳出来闹妖吗?
叹了口气,见萧翊还是一副怒到失去理智的样子,她垂首苦口婆心的劝道,“萧翊,咱们今日才算是真正步入娱乐圈,你今晚在晚宴上的表现,关系到你未来究竟能不能在娱乐圈立足,你就算是有什么气,咱们能不能先放放,等咱们脚跟站稳了,你无论是想做什么都成,旁人都不敢置喙你。”
“行吗?”
闻言,萧翊眉眼中冷戾稍去。
确实,是他气糊涂了,竟然忘了,自己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的皇帝了。
像今日这种情况,他若控制不住自己,明日,星途便会彻底断送。
对于自己的前途,他可以怎么样都无所谓,但若是因为前途不佳导致自己未来不能与那个神似宋至清的男人一较高下,那却是他完全无法忍受的。
看的出来,她现在身边的那个男人社会地位不低,他若现在失去理智,做出自毁前程之事,才是愚蠢。
深吸了一口气,他死死盯着两人的方向,额角和手背上忍得青筋暴起,但到底没有选择当场发作。
“舒舒,你看这套怎么样?”另一边,两人并没有注意到宴会上这个不速之客,许泽言看中了一套不错的珠宝,忙拉着云舒来看。
“还不错,看起来感觉还挺高贵的。”云舒才刚进入这一行,能够品鉴的也不多,不过东西好不好看还是知道的。
眼前的项链是六芒星图案,上面也不知是用的什么红宝石点缀的,整个看下来,确实不错。
“喜欢?”见她确实挺喜欢的样子,许泽言当即招来侍者。
“麻烦了,这套珠宝帮我包起来。”
云舒愣了愣。
“你要送我?”
许泽言忍不住笑了,“要不然呢,我可就你一个女朋友。”
云舒:……
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这套珠宝两百多万呀!
众所周知,法兰朵虽然是小品牌,但即便是小品牌,也有一部分走高端路线的珠宝。
而眼前这套珠宝,就是这个系列比较昂贵的了。
两百多万,说实话,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也不是买不起,可许泽言不是自己创业开律师事务所吗,就算再怎么挣钱,他才刚工作几年时间,两百万对他来说,应该也不便宜吧!
“好了,这点钱不碍事。”见她一副替他心疼的样子,许泽言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你忘了我叔叔是做什么的了吗?我有入股,所以别想着帮我省钱。”
他们许家,主要就是经营珠宝的,要不是他对这方面不感兴趣,从小到大志向都在当律师上面,这时候多半也回去继承家业了。
虽说他志不在这个行业,但家里大家都在从事这个,他自然也有入股。
所以区区两百万,对他来说的确不算什么。
“行了,我过去交费,你在这里等我。”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许泽言便跟着侍者走了。
看了眼男人离去的背影,云舒又在座位上安静的坐了一会儿。
片刻后,可能是刚才果酒喝多了,她站起身,准备去找一找厕所。
随着身穿蓝色丝绒长裙的女人在原地左顾右盼的起身,另一边,不远处一直紧盯着她一举一动的男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仰头一口饮下高脚杯中的红酒,几乎是跟着云舒一前一后的出了会场。
距离晚宴会场五十米左右的卫生间,云舒刚从隔间里出来,便在门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男人双目猩红,阴戾的目光落在她脸上,面上的神情嗜血而残忍,只一瞬间就让她像是被什么冻住了一般定在了原地。
“舒儿。”他看着她,一步一步的慢慢走过来。
“你怎么在这里?”云舒不敢置信的盯视着他的脸,脸上的表情显而易见的恐惧和慌乱。
他是她的噩梦,她知道他是什么性格,这样一个在过去枉顾人命的偏执疯狂到极致的男人,若他看到了她跟许泽言在一起,她不知道他失去理智之下会不会伤害到他。
她怕他,会成为亡命之徒。
“这个地方,舒儿能来,我不能来?”
男人慢慢在她面前站定,手指从她的额头一直滑落到她娇嫩饱满的唇边。
“舒儿,可以告诉我刚才那个男人是谁吗?”
感受到手下的她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微不可察的战栗,他修长的手指在她唇上轻轻碾了碾。
“毕竟,我刚才好像看到他。”
“吻你了。”
她是他的妻子,而他刚才,却眼睁睁看着她,被别人染指。
她唇角沾了蛋糕碎屑,男人微笑着欺身替她吻掉的画面,在他脑海中像是幻灯片一样不断放映,足以击碎他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所有理智。
他想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