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常寺卿,柳家。‘’手臂忍的青筋暴起,男人怒声从口中迸出这几个字。
“孤记得,柳家,应该是孤六弟的支持者罢。”联想到什么,他冷笑了一声。
“立刻动用暗门,之前咱们查到的东西,如今也该派上用场了。”
听殿下竟提到暗门,十七先是一怔,随即便迅速垂眸,压下眼底的惊疑。
“是!”
*
同年十月,朝堂之上,太子党突然对身为六皇党的太常寺卿柳家下手。
一纸弹劾奏折递到御前,其上列举柳大人多条罪状,便是一些过去多年的陈年旧事,亦在其列。
要说能在京中混到这个位置的,谁手里没有些见不得人的把柄,大约是意识到太子此番举动的意思,一个月时间,太子党众臣跟着风向,又一连列举柳大人多条罪状,将柳大人从太常寺卿一贬再贬,最终贬为白身,又从贬为白身,变成了满门抄斩。
十一月,柳家人被陛下下旨全数投入大牢,择日问斩。
一月时间朝局巨变,太子党与六皇党的争斗,于此刻,终于从暗中进行,变成了明面上的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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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衣铺暗室。
云舒与萧景二人对饮。
“你这厢,做的是不是有点太过了。”看着对面淡定饮茶的男人,云舒不忿道,“柳大人好歹是你的拥簇者,你居然为了逼迫王妍儿站队,任由柳家被陛下满门抄斩!”
“你本可以不那么做的!王小姐已经快要被我说服了,只是需要再给我几天时间而已,你根本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的!”
“你可知,那柳公子是王小姐喜爱之人,她知晓了该如何伤心!”
“行了行了,瞧你这生气的样子。”
看她一副小奶猫似的张牙舞爪的模样,坐在桌旁的男人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茶,懒散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新的太常寺卿本殿早就已经有了人选,你既然也知道,王小姐是咱们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就应该做好准备,为了达到目的,牺牲点无足轻重的棋子。”
“萧景!”听他竟如此枉顾人命,云舒忍不住怒了,“那是数条无辜人命!不是什么棋子!要按你的说法,若哪日我也没用了,你是不是也要像今日放弃柳大人一样,随手把我扔出去,只为了让我燃烧性命最后一次给你创造价值?”
她真的是有点后悔了,皇家人果然都没有什么善茬,萧景与萧翊相比,也并没有好到哪儿去!
只是萧翊仗着璃帝宠爱,杀起人来更加的无所顾忌罢了!
她气的胸口上下起伏,时至今日,对于这个权利至上的时代,是真的有点受够了。
当权者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选择随意牺牲别人,而反观这些被牺牲的棋子,连半点反抗的心思都不能起,而一切都只因对方是皇室,只为那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明明是当权者的博弈,却要用无数无辜人命去填。
大约是没有想到她竟会提到自己,那句突如其来的质问,不由令萧景怔了怔。
若今日需要牺牲的棋子是她,他该如何抉择?
会不会真的像今日她说的这般,毫不犹豫的将她扔出去?
不得不说,此时此刻,他平生首次,有一点迷茫了。
沉眸思量了一会儿,他终于抬眼看向她。
“你刚才说的那个情况,本殿觉得,应该不会发生。”
看到她瞬间惊疑的模样,萧景似笑非笑道,“本殿的四哥爱你爱的死去活来,所以将你留在身边,再怎么说也比任由你死了更有用处。”
“放心,就冲你还有用这点,只要本殿未死,都不会扔下你的。”
云舒怔住。
所以,他这是,在做保证?
保证她不会像柳家一样被抛下?
目光有些意外的看了萧景一样,此刻的她这时候并没有深想,他刚才所说的那些话,背后的含义,只当就像他说的那般,她活着,比她死了更有用,所以,萧景才不会抛下她。
“柳家,当真就不救了?”或许是王妍儿跟柳成垣的关系让她想到了自己和宋家,她看着萧景认真道,“殿下,柳家一百多口人,其中还有不少无辜稚子……”
“你当圣旨是随随便便就能撤回的?”
听着她天真的想法,萧景叹了口气,“不是不救,而是父皇旨意已下,本殿若现在强行请求翻案,就相当于在挑战父皇的权威,只会惹的父皇不喜。”
一听这话,云舒顿时觉得有些呼吸不过来。
她确实很想杀了萧翊,但她没想到,萧景和萧翊两人都是疯子。
如果早知道,自己联合萧景复仇竟会牵扯上这么多条人命,她想,她一定不会选择与这个疯子合作。
只可惜,等她终于明白这点,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了。
闭眸掩下眼中痛惜,她看向萧景。
“经历此事之后,王小姐对于我们之间的合作应该不会再犹豫,我应该马上就能取得萧翊的信任。”
“我们接下来的合作可以继续,但我希望,殿下能尽量保住王家人性命。”
“否则,我们之间的合作到此终止。”
从没想过向来以柔弱示人的她,竟也会有这么强势的一面,萧景不由愣了愣。
片刻后,他假装不满的笑着打趣,“舒儿,咱们俩可是合作半年多的伙伴关系,你也舍得?”
枉他刚才还在想,日后若事情败了,他一定想方设法保住她的性命,结果这个女人,竟然开口就要与他撇清关系!
还真是好没良心!
云舒冷笑,“殿下若是执意要带着我走那条不归路,我不愿意为了自己的仇恨背负人命,自然只能与殿下终止合作。”
她知道夺嫡路上会死很多人,但很明显,柳家人分明是完全可以不用死的。
这是毫无意义的牺牲。
本朝太常寺卿只司礼,负责宗教祭祀,在她看来,萧景此举,无非是觉得太常寺卿这个职位无实权对于他夺嫡来说过于鸡肋,又正好可以用柳家人的死刺激到王妍儿更快与她合作,他干脆就懒得出手相救罢了。
无用的棋子,不如扔出去,让它发挥最后的价值。
“你!”咬牙看着对面寸步不让的女人,萧景直接气笑了。
“皇权争斗,向来都是尸横遍野,若你执着要妇人之仁,那本殿劝你,还是不要指望复仇了。”
云舒不卑不亢的直视他,认真道,“若只是不愿为了一己之私损害无辜之人性命就是妇人之仁,那殿下就当我是妇人之仁吧。”
萧景:……
他现在是真的有点奇怪她究竟是什么环境下长大的了。
这个女人,不敬畏皇权却敬畏生命,即便当初夫家尽亡,她也只是消沉了一段日子,随即便立刻打起精神来,以无权无势柔弱的女子身躯便敢与萧翊这样的储君对抗。
骨子里那股坚韧劲和拧劲,还真是格外的与众不同。
“行了,你赢了,王家人,本殿会尽量保证他们的安全。”略显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他看向云舒。
暗示道,“最近天气骤冷,父皇的咳疾愈重,你们下手的速度,要快。”
(古代篇大约下月初结束,具体还有多少章,得看作者的节奏,还有我说的虐男,并非大家所想的,女主跟萧景一起,男主空守江山看女主跟萧景在一起就叫虐男,怎么虐男目前作者先不剧透,但是,那肯定是,要男主将女主感受过的所有痛苦都感受一遍才叫虐男,要不然几条人命,男主独守江山,女主不爱他就虐到他了?不,在我看来这叫奖励他,他有钱有江山,想有多少女人能睡多少,那叫什么虐?只有将他彻底拉下神坛,切身处地的感受他曾经带给女主的痛苦,那才叫虐,还有女主不会跟萧景在一起哈,这本书没有纯粹的恋爱脑,萧景喜欢女主,但是,如果让他放弃江山回现代,或者只要女主一人不纳妾都是不太可能的,女主也不会因为他停下回家的脚步,所以,女主的cp只有男二,至于其他两位,如果意难平的太多,再考虑出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