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男人有些自嘲的笑了一声。
没有再多解释什么,让殊儿送了水,简单沐浴过后,大半夜的,他独自一人回了书房。
…
“殿下,昨日那人的身份咱们查出来了。”
萧景在宫外的宅院,书房中,男人慢慢翻阅着手中一系列关于云舒的信息。
“没想到,事情竟是这么一回事。”
望着书信上内容,男人忍不住笑了一声。
真有意思,自己四哥这般矜贵之人,竟然会喜欢上一位有夫之妇,而且还甚至为了达到目的,居然还杀了人家全家。
有趣,真有趣。
不过想来也是,昨日惊鸿一面,连他都差点被蛊惑,萧翊能栽在她手里倒也不奇怪。
只是,昨日她为何要故意引起自己的注意呢?
对方与萧翊无疑是有着血海深仇,莫非,是想跟他合作?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他唇角笑意愈深。
若真是如此,那他可就不客气了。
四哥啊四哥,要是你这次输了,可怪不得别人,只能怪你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众叛亲离了。
…
过了年,眼看天气一天一天的暖和了起来,云舒也不再一味的宅在家中,偶尔也会出门去转转。
这日天气好,她时隔一月再次来到茶楼,想要碰碰运气。
自从那日遇到萧景以来,她本想着,对方回去调查以后,发现她和萧翊势同水火的关系一定会很快联系上她,哪知道,都一个月了,不知对方是不相信她,还是觉得自己没有与他合作的资格,这么久了,那厢竟半点消息都没有传过来。
她今日也是因为实在等不住了,方冒着被萧翊怀疑的风险,再次来到茶楼。
“客官,您要点点什么?”一进门,小二便激动的迎了上来。
云舒照常道,“一壶碧螺春,加两碟桂花糕。”
“好嘞,您稍等!”
茶很快就泡好了,云舒抬眸百无聊赖的观察着整个茶楼的情形,悲哀的意识到,好像那位被她视为最后救命稻草的六皇子,似乎并没有把那日的事情放在心上。
这个认知,瞬间就让她不寒而栗起来。
若萧景当真没有合作之意,那她又该怎么办呢?
这辈子就跟着仇人这般过下去?然后实在过不下去了,三尺白棱吊死?
一想到这个结局,她不甘啊!
她两辈子加起来都从来没有害过人,唯一想要的无非就跟宋至清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生活,可这一切,都被那个男人亲手毁掉了。
她想死,可又不甘,不甘为什么自己一家人什么坏事都没做过,却要因为萧翊死的干干净净,不甘自己抗争了这么久,竟然还不能亲眼看到这个男人遭到报应!
一想到这些,她便不甘!不甘呐!
“哎客官,您的茶点!”就在她心绪剧烈起伏的时候,刚才的小二脚步声哒哒的跑过来,托盘里陈放着她刚才点的桂花糕。
“今儿水加少了,桂花糕有点硬,您慢慢吃,别噎着了。”临走时小二笑眯眯提醒道,手指还指了指她手里的糕点。
若换作往常,这种自然而然的提醒云舒当然不会放在心上,可此刻她心里本来就装着事,又清楚这家茶楼本就是萧景所开,经小二一提醒,不免就多长了个心眼。
“多谢提醒。”简单道过谢,她继续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喝茶,吃点心,口中咀嚼着,慢慢吞咽。
就这么一边喝茶,一边吃茶点的坐了一刻钟,突然,就在她拿起下一个桂花糕咬下的时候,牙齿突然间碰到什么硬硬的东西!
心中隐约知道那是什么,她心脏砰砰直跳,但又不敢在身边几个眼线的监视下露出丝毫异样,便假装若无其事的继续将整个桂花糕咽下。
那块硬物不知道是什么,但十分小巧,云舒将它压在舌头底下,也不影响自己说话和咀嚼。
像往常一样自然的喝完茶,吃完茶点,云舒带着三人结完帐,又在街上逛了一圈,这才回家。
萧翊身为太子,开年以后,一直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做,最近一个月以来一直早出晚归的,所以这时候,他还没有回来。
谎称想要休息将三人支到门外,云舒将口中藏了一路的东西取了出来。
这才发现,这竟然是一块细小的竹片,竹片上整齐排列有细小的刻字,不太看的清。
见状,云舒将床案上的烛台拿过来,贴近了,上面竟只写了一个地址和一个时间。
二月十四巳时,柳记成衣店。
这家店她倒是知道,京城目前最大的成衣店,不似现在大部分布店,只卖布料,让顾客自己量体后再进行裁衣,这家店,主要卖的,是直接就可以穿上身的衣服,跟现代的服装店,有些像。
看着上面的字,云舒勾了勾唇。
压抑在心中多日的那块大石于此时此刻终于落下,她将竹片放到烛台上烧完毁尸灭迹,隐约感觉,自己的面前,终于又多了一条康庄大道。
…
璃国皇宫,上书房。
萧翊与璃帝二人正在对弈,父子两长的很像,只是萧翊毕竟年岁还不大,气质再如何也还不似已经坐稳帝位多年的璃帝沉稳内敛。
“朕上次给你的适龄女子的画像,你可有看上的。”
看着逐渐长成的嫡子,璃帝眼神柔和的问。
萧翊是他此生唯一珍爱之人的延续,对于这个孩子,他向来迁就良多,大约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性格相比于其他诸位皇子来说,看似沉稳,实则更为的乖张暴戾。
我行我素,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些词语,都是他的真实写照。
这种性格放在其他人身上或许都不算什么,但萧翊毕竟是太子,他亲自看好的继承人,为帝者若是不懂隐忍,只凭喜好做事,行事过于心狠手辣,不行仁道,迟早会出大事。
这些年,为了磨他的性子,他才不得不扶值起自己的第六子,对他予以制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