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在场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看到她痛到扭曲的俏颜,男人双眸中几乎要喷出实质性的火焰来。
“一群废物!”此时此刻,他简直要怒急攻心。
“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人拉开!”
闻言,被一朝惊醒的众人,这才赶紧一起扑了上去。
“不要!”见几个仆妇努力去扯她的手,云舒咬牙死死搂在身下人的身上,不肯松开半分。
“哎哟,娘娘,您可别再跟咱们拧着了。”
见她始终不肯松手,几个仆妇连忙劝道。
“殿下是什么脾气,咱们不清楚,您还不清楚吗?”
“他要做的事情,谁能拦的住?”
“您这一味拧着,咱们等下手重了弄痛了您,可就不好了。”
…
几个仆妇苦口婆心的劝着,但不管她们怎么劝,此刻云舒脑海里都只剩下要不惜一切代价,护住身下之人的想法。
韩彩月替她买药的事情是她求的,宋家人都死了,在这个世界上,她已经孑然一身。
除了韩彩月这个唯一的朋友,她无父无母无亲友。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大约是勇气增长了些许力气,此刻几个仆妇拼命去拉她,竟也一时间拿她没有办法。
萧翊目光沉沉看她一眼,见众人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脸上的神情也越发沉骇。
耐心逐渐告磬的他几个大步走过来,随手掀开云舒周围的几个仆妇。
眼见她死死趴在韩彩月身上不肯下来,便不由似怜似叹了一声。
“舒儿还真的是次次都在挑战孤的底线。”
语罢,手指在她身上轻轻一点,也不知是触到了她哪里,顿时,云舒只觉得从脊骨处传来一阵麻意,只一瞬间浑身上下就失去了所有力气。
男人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怀中人死死瞪着他,瞪的目眦尽裂,双眸红的似要渗出血来,却连动一动唇瓣的力气都没有。
萧翊垂眸看了她一眼,此刻她眼中如有实质的恨意不免令他有瞬息的心惊,但随即一想到,若这次不能给她一次结结实实的教训,她便不会安安分分乖巧的待在他身边,内心便又心硬了起来。
“行了!还愣着做什么?用刑!”
抬头不再看怀中人一眼,他一声令下,两个执棍的小厮互相对视一秒,便硬着头皮将棍子砸下去。
“啪……啪……啪……”棍棒接触皮肉的声音响起。
知道萧翊这厢是故意让她当面看着韩彩月受刑,也好让她吃足了教训日后乖觉听话,她闭眸死死咬着牙掩耳盗铃的不去看面前的情形。
可即便如此,韩彩月沉闷的痛呼声还是隔着几步路的距离丝丝缕缕的传入她耳中,又从耳中窜入胸口,直入心脏,扎的她肺腑生寒,骨肉发痛。
“啪……啪……啪……”
时间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慢慢的,韩彩月的痛呼声,似乎消失不见了。
等那边三十杖终于打完,韩彩月也彻底没有了动静。
云舒彷佛是刚从地狱里面游过一回,男人刚把她穴道解开放下来,她便浑身湿漉漉的无力瘫倒在地。
“过去看看罢。”面前一道阴影,看着伏倒在她脚下,浑身瘫软的女人,男人蹲下身子,修长的手指捏过她的下巴。
“滚!”对于他的要求,云舒只咬牙迸出这一个字,抬手便欲扇他。
萧翊猛的抓过她扇过来的手,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逼她正脸对视。
盯着面前人已经被汗水濡湿的娇美面容,他冷鸷的目光直逼她的眸底,“舒儿,她敢给你提供那些虎狼之药,就已与戕害皇家子嗣无异。”
“孤今日能留她性命,已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她既然敢做,就应该做好准备,莫要怪孤心狠。”
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竟然被她拿到了避孕药丸,这种对她失去掌控的感觉,他完全无法忍受!
他今日此举,就是要杀鸡儆猴让她身边的人都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他就是要让她好好的记住这个教训,以便日后每当她再想在他背后搞什么小动作的时候,就想想韩彩月今日的惨状!
闻言,云舒终于抬眸看向他。
此时,她的目光没有了之前的憎恶,反倒古井无波,近乎平静。
她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突而唇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来。
“萧翊,你去死好不好。”
“我娘死了,我妹妹死了,我丈夫死了,宋严也死了。”
“他们都已经死了,而你如今竟然还要向彩月下手。”
“凭什么你想要什么就得随你的意?”
“凭什么他们都死了,你还不死?”
“你是想把我身边的人全部杀光吗?”
“那你先杀了我好不好?”
连日来刻意伪装的温情表相被彻底打破,云舒隐忍多日的怒火似乎都在此刻彻底爆发,她手指揪过他的衣襟,双眸带火,呼吸急促的质问。
“萧翊,你倒是告诉我,我到底欠你什么啊?”
“你说说看,我欠你什么?”
“凭什么你想要什么我就得给你什么?凭什么你想要孩子,我就得给你生?不生你就要拿旁人作伐?”
她愤怒说着,怒视着他的那双杏眸此刻犹如岩浆,恨不得将他烧为灰烬!
她真的是受够他了!
她已经委屈求全到这种地步,他却步步紧逼,直到妄图将她本就所剩不多的自由,也一并禁锢!
他凭什么呢?
就凭他喜欢她,他那莫名其妙起源于见色起意的爱?
闻言,萧翊沉默了片刻。
她此时的愤怒足以令他骇然,但纵然如此,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早就已经无法收手。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的知道,她从来都是在天空中自由翱翔的骄傲雀儿,被他一朝折了羽翼强行锁在笼中才勉强留住她,但凡他此刻有一丝一毫的心软,对她的禁锢有丝毫的松懈,他知道,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舍他而去。
或许开头错了,后面再如何也是错的。
从他选择从宋至清手上强夺了她开始,二人就已经注定不能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