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番话说的暗示性十足,在场的都是聪明人,自然都听懂了。
作为眼线的十一脸色当即就有些难看。
“看样子宋公子是还没吃足教训。”他阴阳怪气的道。
都这样了她还能干嘛,云舒只能假装没有听懂。
心脏处阵阵难受,嘴上却只能干巴巴的劝道,“天下好女子多的是,宋公子还是莫要过于执着了。”
对此宋至清只是沉沉看了她一眼,并未作答。
因为害怕宋至清再不要命的说出什么话来,云舒接下来都只敢跟宋灵交谈。
两人进里屋看望了一眼正在休养的张氏。
确认过对方的情况还算良好,她从昨日开始就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到实处!
要知道严格来说,她现在这条命是张氏救的,若她因为自己的原因发生什么事情,云舒怕是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都看完了吧,该回去了。”
萧翊虽允了她出门来此,可也不是由着她在外面待多久的。
这不在宋家待了不足一刻钟,十一便催着她说时间到了。
“那便回吧。”虽内心还想多留一会,但此刻她已不再是宋家媳,超时的事情若被十一告状到萧翊那里,对她和宋家人都不好。
起身理了理裙摆,她照旧嘱咐了宋灵几句,一直到走时都未曾再多看宋至清一眼……
朱红色院门缓缓合上,男人的身影在门缝中越缩越小直至渐不可见。
此去山高路远,她曾经的满心欢喜,也该告一段落了。
这大概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便祝他四季平安,长命百岁,心想事成,万事如意罢。
……
离开宋家几刻钟后,轿子终于停在了韩府门口。
“陈大哥。”刚一下轿,云舒便将要回去复命的十一叫住。
十一转过头来,脸色依旧还有些臭,“什么事?”
知道他这一去必定是要将刚才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告诉给萧翊,云舒忙陪笑道,“陈大哥别生气,我只是想跟大哥说几句话罢了。”
十一垂眸冷冷看她。
“若是求情的话,那就不必说了。”
自己是殿下侍卫,既然已经受令监视于她,便没有知情不报的道理。
她眨了眨眼,那张明艳的小脸此刻可怜兮兮,语带祈求,“陈大哥误会了,今日之事大哥照实相告即可,只是,可否带上我一同前去?”
她不能让十一一个人去禀告此事,若是萧翊因此动怒要对宋至清动手,她不知情连阻止都来不及。
十一看向她。
片刻后。
“行吧。”
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破例答应,但她的要求不过分,禀报的是她的事情,跟公务无关,她可以旁听。
闻言云舒狠松了一口气。
两人一路来到书房,萧翊正坐在案前处理公务,见她前来,目光微软,将手上的信件随手合上搁在一旁。
“回来了?”他问。
云舒点点头,这次不等他发话,便乖巧上前坐在他腿上。
“今日怎么这么乖?”美人投怀,萧翊自然求之不得,一手将人揽过,越显粗糙的手指在她精巧的下巴上碾了碾。
黑眸中流露出些许愉悦之意,“这是去了宋府,有人欺负你了?”
云舒摇头,却是掐着声儿轻声道,“就是想公子了。”
她的声音本就娇媚入骨,如今故意带了几分撒娇意味,更是尾音勾人。
萧翊只觉得有一阵从心口传来的酥意瞬间便传遍全身,他抬眸看了一眼,见十一已经十分有眼力劲的出门去了,遂也不再忍耐,低头将唇印了上去。
“唔……公子……”
他力道有些重,带了几分噬咬的意味,云舒受不住本想反抗,但一想到这次来的目的,又闭眸乖顺的将手臂环了上去。
感受到怀中人的迎合,男人心情愉悦,落在她颈后的手指微微一压,力道再次加重……
门外。
此时云舒已经进去了两刻钟,里面的动静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十一无语望了望天色,只觉得自己牙花子都在疼。
他就说这丫头非要跟着他来一定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原来这厢居然是想着对着殿下用美人计!
若说往日他对这事也是不怕的,毕竟殿下身为太子,什么绝色佳人没见过,以往旁人如何使的那些勾人手段,殿下也都拒绝的干干脆脆,半点没被人得逞。
但这回,他突然就有些不确定了。
想到那姑娘当着他的面就娇娇媚媚勾勾搭搭,没骨头似的自然而然歪在殿下身上,而殿下竟然还一改往日的丝毫没有不悦之意,他隐约意识到,在殿下这里,这位云氏怕是跟以往其他人都有所不同罢。
不过想来也是,这么个生了个仙女面容的美人向你投怀送抱,怕是圣人也受不住,更遑论是殿下这种年方二十六,正值血气方刚的男人?
正这般想着,门里传来声响。
“十一!”
等他推门而入,屋内还残存了些荼靡气息,只见男人怀中的少女虽衣裳还算规整,却是钗斜鬓乱,那双往日向来清润润的杏眸微敛着,微含春意似有倦怠。
那到底是殿下的女人,十一只看了一眼便赶紧将头低头,“公子,您叫属下?”
萧翊怀中抱着女人神色餍足,说话间并未抬头,手指亲昵把玩着怀中人娇嫩细白的指尖,“今日你不是跟夫人去了趟宋府吗,事无巨细,一并禀告。”
话音刚落,少女原本微敛着双眸豁然向他看来,十一不免呼吸一窒。
但他素来是个听命行事的,顶着少女清透的目光,还是将今日在宋家发生的事情给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面前的萧翊本是漫不经心听着,直到,他听见了宋至清的那番话。
“宋公子的心上之人?”他冷嗤了一声,修长的手指用力钳过她的下巴,迫人只能直视他。
想到二人的过去,此刻他心中竟莫名生出一阵怒意,淡笑,“舒儿,你可知那人是谁?”
面前人语气沉冷,分明是在极力压抑着怒气,鹰瞵鹗视骇人至极,可云舒却半点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接承认了。
“是妾身。”
见他面色倏然狠厉,她一脸疑惑的道,“公子何故生怒,您也听说了他自称愚蠢无能弄丢了妾身,就知他过去曾对妾身弃如敝履,对于这样的人,即使妾身曾经一叶障目错把鱼目当珍珠,但如今已经有了公子将妾身宠的如珠似宝,又怎会再记得一个不待见自己的瘸子?”
此时人证物证俱在,一味的否认是没有用的,反而会更加激起对方的不信任和怀疑。
唯有大方承认,再适时彻底的撇开关系,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毕竟,作为男人最介意的,不是有多少男人在喜欢着他的女人,而是这个女人,心里究竟有没有装着旁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