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夏日，瓷制的物品也不会因此而升温多少，身后瓷砖冰凉的温度透过夏季薄薄的衣料传递到身上，身前，黎璟因为喝了酒而格外灼烫的体温也与她紧紧相贴。
两人身上都沾了水，本来该是凉的，但现在，感觉上去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凉”字能概括的出来的。
没来由的，原也的心脏隐隐约约都有些发颤。
回过神来，她赶紧用力推开黎璟。
“黎璟，你发什么疯！”原也皱紧了眉头，本能的要去擦嘴，抬眸随意一瞟，却正好瞧见了黎璟湿漉漉的眼睛。
“…”
无言几秒，原也没好气的把手放下。
“是你强吻我，好吗？”
委屈个毛线啊！
他这表情，反倒像是自己强吻了他一样。
黎璟用力的往肺里吸了一口气，这才稳住了呼吸开口，微微耷拉下眉眼，“明明是我先找你的，你为什么要去找什么omega，你不是不喜欢omega吗？”
“我不喜欢omega，就代表我喜欢alpha吗？”原也闻言喉咙里一梗，无奈道。
排除法也不是这么用的。
黎璟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可是我是alpha啊！”
她怎么能不喜欢alpha？
他咬紧嘴唇，眼尾垂下，睫毛也不知道是被水打湿的，还是被什么别的东西给弄湿了，湿答答的粘在一起。
看着，活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
原也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心下莫名一颤，脸上的表情慢慢收敛下来，“所以，你想让我怎么样？”
她微微垂眸，唤了一声，“黎璟。”
事实上，从理智角度来思考，黎璟喝醉了，但她又没喝酒，何必要在这里浪费这个时间跟一个醉汉讨论这种从古到今都没有人完全研究的明白的…情感问题？大概是。
而且考虑一下两个人现在的形象，两只湿漉漉的落水狗？
真的是和“正常”两个字一点边都不沾。
呵，原也在心底意味不明的嗤笑一声，真是疯了。
黎璟一点犹豫都没有，张口就是，“你不准去找什么omega！”
“…没有。”原也叹口气，“本来也没和什么omega扯上关系，我身上的信息素只是从坐在边上的同事的粘上的。”
“谁知道你自己在乱想什么。”说着，她下意识想翻白眼，但想了想，还是压了下去。
微微沉默了一会。
“现在满意了吧。”原也深吸一口气，站直身体，“我回去了。”
黎璟这次没有拽她了，抿了抿沾着水的嘴唇，突然道，“我…还是不满意。”
“不满意就忍着。”
“不要。”黎璟立即拒绝，他为什么要忍着。
他才不要。
黎璟又一次抓住原也的手，没用什么力道，只是虚虚的拽着。但是，原也也并没有甩开他。
两个人相视无言，黎璟眨眨眼睛，默默在浴室刻着花纹的防滑地砖上盯着看了一会儿，率先开了口，“原也，你要不要…留下来。”
什么？！
原也简直是没有想到黎璟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她微微瞪大眼睛，无语。
不是，“黎璟，你谈恋爱都是这样开始的吗？”过于直接了吧？
黎璟反问，“那如果不这样，你要和我谈恋爱吗？”
房间里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沉默之中。
原也动了动嘴唇，还没说话呢，黎璟却突然往她这边迈了一步，目光缓缓下落到她的唇上。
刚才那一下…黎璟无意识的舔舔嘴唇。
感觉好像还不错。
就是，太短了。
还想要。
“就算不谈恋爱，单纯接个吻什么的，应该也没有问题吧？”黎璟说。
原也呼吸微滞，动作有些卡顿的对上黎璟的双眸。
“黎璟，你确定你是清醒的吗？”
黎璟回答的很快，“我确定我是清醒的。”
之前在楼下的时候可能不好说，虽然他不可能彻底让自己醉掉，但脑袋迷糊一下是肯定的。即便如此，刚才被凉水一浇，再不清醒，也该清醒了。
“你别后悔。”
原也扯住黎璟的一只手臂，把他拽过来。
情绪所致，她手里的力道也禁不住的大了些，黎璟的身体顺着力道控制不住的向前倒下去，然后，就径直砸进了原也的怀里。
“我又不是什么闹脾气的小朋友，有什么…”
“好后悔的”四个字在原也的阻拦下，黎璟不得已又把它们吞了回去。
双唇相接。
两个人谁都没有经验，磕磕碰碰，却一个都不肯让步，各自抢占着对方的领地，同样挺拔的鼻尖蹭到对方的脸颊上。纠缠之间，灼热的鼻息相互缠绕，仿若河床底部柔软纤长的水藻，随着水波无休止的晃荡，摇曳生姿。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压到了墙上，黎璟的脊背抵在了坚硬而冰冷的瓷砖上，后脑被原也扣在掌心里，强势把自己压向她的方向。
当然，黎璟也是绝对不甘落后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到了外放的信息素的影响，他的腿控制不住的有些发软，手臂却与他发软的双腿截然相反，几乎是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牢牢的扣在了原也劲瘦柔韧的腰上。手指不自觉的收紧，在她本来就湿乎乎的衣服上，又平添了道道凌乱的褶皱。
私密的交谈不断深入，柑橘甜腻的味道与浅浅的茶香在相对狭小的空间里交汇融合，肆意纠缠。
不知道过去多久。
两个人这才猛地分开，各自偏头，努力往自己氧气容量已经岌岌可危肺里汲取着空气。
“原也，你当这是打架吗！”黎璟扶着墙，气息不稳的笑骂道，“你就不能温柔一点？”
只有蛮力，一点技巧都没有。
原也比黎璟好一点，至少能自己站稳，但呼吸也是一样的急促。闻言，她直接瞪了黎璟一眼，“我的嘴唇都肿了，你好意思说我！”到现在她的嘴唇都有点发麻。
黎璟指着自己分外红润饱满的唇瓣，“难道我的嘴唇就没肿吗？”
“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连接吻都不会！”说着，黎璟对原也投去了鄙视的目光。
“…”原也缓缓歪头，“…你很希望我会？”
黎璟瞬间炸毛，“你敢会试试！”
怒发冲冠，他扯住原也的衣领，微微低头，直接就又毫不犹豫的咬了上去。
不会就不会，也不是什么大事，多练几轮，自然就什么都会了。
…
来来回回不知道多少次。
这场唇枪舌战才总算以“两败俱伤”告终。
原也和黎璟对视一眼，看着双方像是一口气吃了十斤辣椒一样肿起来的嘴唇，噗嗤一声，一起笑出了声。
行吧，人生中的第一次接吻，最终以收获了两对“香肠嘴”作为终结。
不过，黎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状态，忍不住瘪了瘪嘴。
虽然但是，作为一个比正常的alpha，还要夸张几分的生了病的alpha，被影响的，可不只是发麻的嘴唇啊。
亲亲不但不能解决问题，而且还会越亲越严重。
黎璟无辜地瞪圆了眼睛，突然扯住原也的袖子，压低了声音 ，“原也，可不可以…”
“不舒服。”他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