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英国公去了,想保下二小姐,红朱的证词和云凝婉的证词两相出入,按郡主的要求,京兆尹先将二人收监,其他人各打三十大板放了。”
“嗯,这样就很好了,看着,千万别让红朱死,还不到她死的时候。”
“奴婢省的了。”
“看来莫姨娘还真是不能小觑,这么短时间能将英国公说服,抛下停灵的正妻和重伤在床的嫡长子,前去京兆尹捞一个庶女,而且是放上京城第一美人的嫡长女云冰妍成全云凝婉,的确有几分手段。”
“有杜氏的消息吗?”
“杜氏应该是关在宁国公府大牢,霓凰公主下令行了凌迟之刑,之前还吊着口气,现在朝阳郡主醒了,估计为时不多了。”
“是那老和尚唤醒的?”
“是的。”
“那还真有本事。”
“英国公也是狠心的,这杜氏怎么说都是结发妻子。”含露感叹到。
“仗义每逢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虽然英国公不是文人,但多少读过几本书,诗书礼教熏陶下成长起来的人,最懂得取舍。”云泠婳淡淡的说,看不出情绪。
虽然含露听不懂郡主说这么多的意义在哪,但是含雾有感觉,英国公府这一次一次的算计郡主,郡主已经变了,不再是以前那软萌萌的逆来顺受,或者是曲线救国,变着法的救自己于困境的郡主了。
现在的郡主已经向敌人亮剑,只要你敢来,定要砍下一块肉来。郡主长大了,能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自己了,一半是欣慰,一半是心酸,欣慰的是郡主越来越有皇家风范了,心酸的是这么半大的孩子,就要承受来自至亲的阴谋算计。在这样的人家,所有的成长都是踩着别人的尸身练就起来的,你不把别人踩下去,别人就踩着你的人头上位。
“先下去用膳吧。”
“是。”
云泠婳回了正屋。天已经黑了,屋中点着蜡烛,把房间照的明亮,和院中的昏暗形成对比。房间里烧着地暖,没有了炭火的气味,暖融融的令人很舒服。
“郡主,英国公来了,在花厅等呢,似是挺急的,让郡主前去见他。”含露进门说道。“这英国公府真是稀奇,早这样,不要出那么多幺蛾子,不早结了吗。”
“去看看吧,带上药箱吧。”
“郡主你怎么知道英国公是来求医的?”
“大哥哥的伤势,昨晚应该就是开始发烧了,这一天了,肯定是太医也降不下烧来,才会默许云凝婉来闹。另外,英国公府与卫国公府是姻亲,我医好了刘世子,瞒得住外人,内里的人还是瞒不住的。英国公这也算退而求其次了。”
“真是难为郡主了,英国公府这都是些什么人。”一边侮辱磋磨郡主,一边又从郡主身上捞好处,郡主还拒绝不得。
云泠婳进花厅的时候,看到英国公很自觉的坐在主坐上,很不把自己当外人,云泠婳也不和他计较,不以傻瓜论短长不是吗?英国公已经被太夫人养废了。
“大伯父。”
“三姐儿可算出来了,本国公都过府了,现在能请你师傅出来一见了吧?”
看着英国公一副理所当然,高高在上、贵足踏贱地的施舍嘴脸,云泠婳无语望天,真不知道传说中钟灵毓秀的英国公府怎会养出这样一个奇葩。
看在长辈的份上,云泠婳只能压下心头的万千思绪,迎上英国公的视线道:“那你能让二姐姐将下午公主府门口发生的事情收回去吗?”
“这……这事和二姐儿没什么关系,你也不要一直记着了。对了,回头赶快让你那婢女去京兆尹传个话,快些把你二姐姐放出来。你那婢女是圣上身边的人,京兆尹也不能越过去。”
英国公说得理所当然,似乎只要云泠婳一句话就能把云凝婉捞出来,京兆尹不能越过元兴帝,但云泠婳可以。
云泠婳眯眯眼进,不说话。
“你那婢女呢,让她快些去办。”英国公又继续说道。
“大伯父如果是让婳婳去救大哥哥,那婳婳可以去一趟,毕竟云家血脉相连,其余的恕难从命了。”
英国公恍神,这还是云泠婳第一次这样跟他说话,一时不习惯,已经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云泠婳不在意,当做自己没看见,端起茶杯喝了口,似是给英国公思考。
“三姐儿,你们小姐妹之间的龃龉也要闹到京兆尹去吗?”
云泠婳可真是见到了英国公府的真传,的确是父承女继,都是一样大事化小,本事一等一的,围攻长公主府,教唆聚众闹事,污蔑诋毁天医谷谷主,这也是姐妹之间的小事?还真是小看这莫姨娘了,云润祁都绝对发了一夜的高烧了,再烧下去人就傻了,可英国公还有闲心在这理论云凝婉的事。
云泠婳实在是佩服英国公的脑回路,于是决定舍生取义拉他回正轨,佛说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于是开口问道:“大哥哥的病情不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