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没有衡量文人学完水平的科举功名制度,对三位夫子的水平云泠婳无从考究,既然是皇帝舅舅的人,应该能承担这一份责任,所以云泠婳也没有深究。
看完男子收容所,言嬷嬷带着云泠婳到了女子收容所这边,这边的修缮量更大些,目前还没完工,但修缮好的前院,用来安置三十多个多个女孩子,显然绰绰有余了。再看前院的卧房,文学馆,司针坊也准备的妥当了。
三个文学女先生,看上去满身文化气息,二三十岁,看上去让人觉得很舒服。五个刺绣师傅,正在摆弄自己的绣品,这个云泠婳是外行,但看绣品活灵活现,言嬷嬷眼中透着满意。能让御前伺候的言嬷嬷满意的绣品一定是非常厉害了,云泠婳也很是满意。
交代完相关事项,云泠婳出了皇家慈善堂,打道回府了。
马车出了东街,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已经是申时过半。公主府的门前围满了人,没有高声喧哗,但人潮却不肯散去。仔细看,人潮是围着一辆青布色的小车,不知道在讨论着什么。
看到云泠婳的马车过来,一个女子从青布小车上下来。走到云泠婳马车前跪下,女子泪流满面,弱柳扶风,哀哀凄凄的咬着嘴唇,死死盯着云泠婳的马车不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马车上坐的是一位负心汉,对车前的女子始乱终弃,女子千里寻夫,好不容易找到夫家门前,却被恶奴拒之门外。千等万等,终于等到自家夫婿,千种近乡情却,万般深情难断,千言万语无从开口,只是静静地静静地看着你,郎啊,你念起奴曾否?
“郡主,是红朱那贱婢。”含露咬牙切齿。
云泠婳看着红朱那眼神,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出去问问她要干什么?”云泠婳冷笑,看来这人啊,真是留不得了,本来打算让他留下云家血脉的,既然她这般急切,自己就大发善心,那送她一程好了。
“来者何人?为何挡住郡主车驾?”冯常不耐的问。
“奴……奴不与你说话,你让你主子出来见奴一眼,就一眼。”红朱说着眼泪顺着脸颊留下来,说完咬着嘴唇,身子不受控的抖了两抖,显得更可怜无助了。
“你这人真是挡住郡主的车驾总的有个理由吧?”含露实在忍不住了。
“奴……奴只求见主子一眼,哪怕一眼。”说完赶紧把头低下,抖着身子,偷偷抬起手擦擦眼泪,把受气小媳妇的姿态做到了十成十。
“呵,有意思了,看看她要唱什么戏。”云泠婳说道。
含雾含露闻言知道自家主子要看戏了,于是含露率先说道:“你可知车上的主子是谁?”
“奴家……奴家……”“含露妹妹,你不要再逼奴家了,奴家怎么可能会忘记这个冤家。”说着羞红了半边脸,然后漏出幸福的笑意,转眼幸福从脸上下来,瞬间又爬满了悲伤和无奈。
“看这样子,这姑娘和马车中的人是认识的啊。”
“可不是,这不是叫出马车中姑娘的名字了吗?”
“这年头啊,真是负心汉遍地都是,红朱姑娘还真是可怜。”
“是啊,一个妇道人家还怀着孩子呢,这大冷的天就这样跪在雪地里,可怎么行。”
“就是啊,马车中的贵人无论什么身份,都赶快让红朱姑娘起来。”
“就是,这负心汉不能这么欺负人啊,始乱终弃就罢了,还这样糟践人,让人在这雪地里跪着。”
“这年头还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连妻子孩子都不认识的,这找上门来了还想推脱的。”
“就是就是,自家血脉哪能流落在外,自家孩子还有不认的。”
“车中的贵人啊,子嗣传承是大事,自己做不了主,不妨让家中长辈出来做决定,这自家血脉流落在外,终究不好。”
周围看戏的吃瓜群众终于开口了,仿佛经过排练一般,说的头头是道,劝得句句正中把心,就没有一箭是脱靶的,从没有一句废话,都是劝人向善,家和万事兴的良言。纳闷的就是,言溪巷住的都是权贵,没有什么商铺民居,这些人是从哪出来的?又是怎么会聚到这来的?仿佛对红朱的遭遇,比云泠婳这车中的主子更加清楚明白。关键是自己就十二三岁的女子,怎么对红朱怎们样,红朱的肚子又是打哪来的?
而且这是柔嘉长公主府门口,上京城没人不知道柔嘉长公主与长驸马十年前就亡故了吧?周围邻居都知道这府里住着的唯一主子就是虚岁十三的曦和郡主。这些人跟着红朱来闹,说美人指示,云泠婳真的不信。
“奴……奴不求能随主子进府,只求主子出来看奴一眼,以全……以全奴对主子的想念。”红朱似是不还意思,说着羞涩的把头低了低,脸上的羞涩蔓延到脖子,红了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