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门,靠边停下,等等云侍卫。”
云泠婳深知,虽然云侍卫不察,被待人抢了马车,但疏通拥堵这一手还是办的漂亮。难民没有乱,都跟着粥铺,移到城外西侧空地上排队去了,道路也疏通开了,也没有引发更大的踩踏、流血事件。
不管是谢家小姐的功劳还是云侍卫的功劳,云泠婳理所应当把这一功劳记给云侍卫了,能安抚谢家大小姐,不让她煽动民意闹事也是大功一件了。
马车缓缓驶出城门,透过车帘间隙,一个女子映入眼帘:女子神色坦然,娴静淡雅的女子站在大锅前,一勺一勺的舀着稀粥,不厌其烦。
似是感觉到来自前方的注视,女子抬起头来,与云泠婳简析中的眼神撞个正着。云泠婳神色坦然,并没有忌讳,定定地看向少女,少女似有所感,微微福身,算是见礼。随后又收回视线,从容的施粥。
女子的确不俗,长相姣好,身量高挑,但经历前边一遭,再怎样的端庄大气、娴静优雅,云泠婳都对她提不起兴趣。要有这样一个冷静自持、有善于谋算的女子长期呆在靖王表哥身边,还是真让人寝食难安。
保不准哪日就抬头,如潜伏的毒蛇一般,咬上自己的主子,这时再看这女子,再多的优秀和欣赏就变成了催命符,真不知林皇后对靖王表哥真的是爱还是害?
马车在离城门不远的路边停下,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云侍卫带着两个侍卫回来了。
“启禀郡主,事情办妥了,属下并没有出示郡主名讳。”说完一脸荣幸,继续道:“谢家大小姐是个心善的,属下说明情况就同意搬迁粥铺了。
呵呵的确是心善的,虽然城门口的地方最好,但有了更合适的地方施粥,既能疏通道路,又能为谢家赚的名声,还能成全自己知书达理、乐善好施的好名声,就小动几步,何乐而不为?
谢大小姐这一手也是和刚才闹事的沈家大公子形成鲜明对比,令人津津乐道。
“你做的很好,上路吧。你的马匹丢了,就和冯常一起坐车架上吧。”
“启禀郡主,沈大公子的小厮说,沈大公子有要事急着出门,城门口堵车了,只有郡主这边是有马匹的,其他都是马车。沈大公子借了郡主的马匹,日后定当奉还,必有重谢。”
“我说云侍卫,你脑子有毛病不是,就那样一个在人群中抢你马匹,一骑绝尘的人,你相信这是借你的马匹?你相信他会还?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借人马匹连跟主人打个招呼的时间都没有。”
含露是见识过沈亦初“京城三霸”的威名的,所以对沈亦初明火执仗、欲盖弥彰的行为不齿,同时也对单纯的云侍卫心有不满。
“沈大公子应该就是急着出城,平西候府应该也不会贪墨郡主一匹马。沈大公子应该会送回来的。”
“你……”含露恨铁不成钢,气得肝疼,索性闭嘴不说话了。
含雾显然同意寒露的说词,并不多做解释,冯常是闷葫芦,事不关己,一般不发表言论。是以,气氛陷入了尴尬。
云泠婳倒不是心疼那一批马匹,是觉得这云驸马训练出来的云家侍卫的确稀奇,这没有三十也是二十多了,这么大的年纪,还这么单纯。
拥有一颗赤诚之心是好,但脑子不够用,不能预判危险,再多的良善都不适合做侍卫,因为没有哪家主子在险境之中还有精力与闲心操心侍卫安危的,若是那般,自己养的不是侍卫,而是主子。
云泠婳也不与其争辩,一切端看结果,有没有能力成为心腹,也不是一两天就能见分晓了不是。
“没事,那云侍卫那你等等看吧,收回马匹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属下领命,属下谢郡主不罚之恩。”云侍卫感恩,心知这是郡主对自己的肯定。
由于连连耽搁,时间是在不早,所以除了城门,一上官道,马车就跑了起来。
紧赶慢赶,终于在在巳时三刻的时候到了十里长亭,云泠婳庆幸这一路用了郡主车驾,才免去了颠簸之苦,赶了一路,没让自己遭受太多皮肉之苦。
这时代的路,即便是官道,都是不能比拟上辈子的柏油马路的,一路颠簸是不能避免的。
幸好天问老头还没到,云泠婳庆幸,要是错过了,真真是失礼。
十里长亭还真的是冷,幸好含霜有先见之明,让含露带了暖炉、坐垫、茶水和糕点,在这十里长亭摆开,也有一副野餐的架势。
亭外飘着小雪,亭内暖洋洋的,想不出一句诗来形容言眼下惬意,任何一句诗都配不上这样一份舒适。
亭外的景色真的是美,远山迷蒙,犹如盖上了白纱的新娘,等待自己的新郎官掀起头纱,漏出最美的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