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崔妈妈求见。”
马车才刚拐出长公主府所在的言溪巷,英国公府的青布马车就迎上来,一般这种青布马车都是下人出行坐的,显然马车里坐的是崔妈妈。这是徐妈妈无功而返,换身份更贵重的崔妈妈来了。
呵呵,这是十二时辰盯着长公主府了,自己才出门这一小会,人就追上来了。
“含露,你下车告诉崔妈妈,我有事要出去,让他改日再来。”
含露领命下车去了,云泠婳顺着掀起的车帘,崔妈妈的马车拦在路中央,露出势在必得之势,同时也从侧面说明太夫人真的急了。
“郡主,这崔妈妈太仗势欺人了,一个英国公府的女婢,猖狂的不知尊卑了。崔妈妈说太夫人病了,定要让您回府侍疾。”含露脸上一阵清白,显然与崔妈妈交涉并不愉快。
“小含露,消消气,这是狗急跳墙了。英国公府门口的石狮子都一样猖獗,何况是太夫人身边的最得脸的崔妈妈,自然是有几分气性的。你让崔妈妈上前说话。”
“老奴参见三小姐。”崔妈妈略微福身,谈不上恭敬。
呵呵,都说英国公府猖獗,从这称呼就可见一斑了。崔妈妈称的三小姐而不是郡主,就是说从头到尾崔妈妈都是以刘太夫人身边得脸的嬷嬷的身份和云家地位最低的三小姐说话,从头到尾都是云家的私事,不涉及什么国礼。
换句话说就是崔妈妈从来没把这位曦和郡主放在眼里,从来就只有英国公府最不受太夫人待见的三小姐。云泠婳从来都是得脸的奴才可以随意磋磨的英国公府三小姐,从来都是太夫人召之即来挥之则去的三小姐,像狗一样摇尾乞怜。
含雾掀起帘子,位置正好,云泠婳能将崔妈妈的言行看个正着。
“嬷嬷找我何事?”
“三小姐,太夫人病了,让三小姐速速回府侍疾。”
“侍疾也不差这一会儿,我相信任何人病了,都会先是找大夫。祖母可递牌子进宫请了太医?尚未请太医的话,我可以让冯常拿我的牌子进宫请胡院判为祖母诊治。”云泠婳漏出焦急之色。
“太夫人思念郡主,半夜每每不能入眠,再加染上了风寒,请蒋大夫看过了,并未痊愈。太夫人思念郡主,让郡主回府侍疾,太夫人见到郡主,也能尽快好起来。”
“既然蒋大夫都没能治好祖母的风寒,看来是严重了,宫里的太医也不一定有万全之策。好在我师父天问谷主到了,等我接了师傅,就让师傅去给祖母诊治,崔妈妈你看这个主意可好?”
崔妈妈一时语塞,太夫人风寒是假,诓骗这小蹄子回府才是真。上次徐妈妈没能请到这小贱蹄子,自己不能无功而返,只能用孝道压制云泠婳罢了。
有什么大惊小怪,见惯不怪。这曦和郡主名义上是郡主,在太夫人面前过得连条狗都不如。只要一说太夫人,这小贱蹄子不是巴巴的摇着尾巴跟上来了吗,这是英国公府总所周知的秘密。
刚才自己只不过看到云泠婳要出行,特意让车夫停在路中心,搬出太夫人,让这小贱蹄子回府侍疾,这小贱蹄子能乖乖跟随自己回去最好,要这小贱蹄子敢生出什么心思,自己再搬出孝道,天然压她一头,不信这小贱蹄子不就范。
但这小贱蹄子是脑子坏了还是变聪明了?不应该赶快回府为太夫人侍疾吗?请什么大夫,请了太医去怎么办,自己不就成了凭空咒太夫人?更何况天问子,那是天医谷谷主,上京城中多少王侯将相一掷千金,奉上脸面,都请不到的神医,这小贱蹄子轻轻松松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让天问谷主去给太夫人看病?
倒是不怀疑这小贱蹄子能请到人,只是到时候太夫人没病,只怕天问谷主认为英国公府戏耍于他,开罪了天医谷,英国公府上下的不着好,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
崔妈妈面上难看,“三小姐还是别找那么多借口了,太夫人让你回府侍疾,赶快回去才是正事。”
虽然现在时间还早,但周边经营早市,小摊贩已经的人已经开始营生了。崔妈妈这的青布小马车,横在届中央,挡住了朱轮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猫腻,两者身份天差地别,这青布小车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当街拦下朱轮车。
这冒犯皇亲国戚轻则仗刑,重则杀头,这离奇的一幕,也吸引了周边路人驻足。这也是崔妈妈有心算计之一,只要自己说出让这贱蹄子给祖母侍疾,谁能说出自己办个不字?让着小贱蹄子回府还不是手到擒来?毕竟一个孝字,能压死人,太夫人在上边,我太夫人身边第一人,怕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