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嬷嬷客气!赶快带三妹妹过去吧,迟了着凉了。”云冰妍句句关切。
“大姐姐,那低贱的商女怎么配……”二小姐云凝婉破口而出。
“二妹妹,我们是姐妹,如今三妹妹病了,自然要换合适的地方休养,我作为长姐,理应安排妥当。”
辛嬷嬷松开握得冒血的手掌,将所有愤恨不平压下。对侍卫冯常道:“冯侍卫,麻烦您为郡主开路。”转身对青萝道:“青萝护好郡主。”
接着唱到道:“曦和郡主移驾降薇阁”,声音宏亮,中气十足。
冯常开路,辛嬷嬷抱起曦和郡主,青萝护在身侧往降薇阁走去。
“大小姐真是菩萨心肠啊”
“可不是,三小姐都那样了,还出手相救”
“切,三小姐自甘下贱,好好地郡主不做,非得抛头露面,学做商女。还肖想二皇子……”
“可不是,摔在二皇子跟前,也不见二皇子对她有什么表示,最后还不是大小姐上前和二皇子交涉,才得以保全三小姐。”
“现在外面都夸大小姐人美心善、端庄大气。爱护幼妹,体恤将士……”
“这还用说,大小姐本就是上京第一才女,才貌双全。和二皇子本就是表兄妹,佳偶天成,亲上加亲。”
……
云冰妍带着云凝婉离开画晴轩,朝太夫人刘氏的居所寿安堂走去,一路听着一众仆人的窃窃私语,神清气爽,虽然这些话从小听到大,从街上听到府里,已不下八百遍,但好话谁不愿意听。
“大姐姐,就这样饶了那低贱的商女?”
“二妹妹,这话就不要到祖母面前说了,祖母听不得二叔的事,一听准得去檀华寺吃斋念佛了。三妹妹也是艰难,一出生二叔就外放了,二婶带着三妹妹去江州,后来江州就发大水,虽然二叔奋力赈灾,但人哪能抵得过天灾人祸啊。”
咻,一听这话,二小姐云凝婉眼睛雪亮,仿佛黑暗中摸索的人找到了明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嬷嬷,这能住人吗?跟鬼屋一般。”看着颓败的墙垣,歪道的门板,漏风的窗户,满庭院的蜘蛛网,积德雪都盖不住的灰尘,青萝愤恨、心塞的问。
“将就一下吧,至少有个挡风遮雪的地方。冯侍卫,先把那门板放倒,青萝到院中薅把枯草,扫一下门板上的灰,把老奴的衣服铺在门板上,先让郡主躺下再说。”
“嬷嬷,用末将的吧,特殊时刻,顾不了那么多了。你的盖在郡主身上吧,这天太冷了。”冯常脱下自己的外套地给辛嬷嬷。
青萝压下满心苦涩,走到满地荒芜杂草丛生的院中,拨开皑皑白雪,薅了一大捆枯草,把门板扫了个遍,又把剩下的枯草垫在门板上,再铺上冯常的外套,成了临时搭建的“床”。特殊时候保命要紧,已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尊卑有别了。辛嬷嬷小心翼翼的将曦和郡主放在临时搭建的“床”上。
“嬷嬷,大夫请不来,奴婢给郡主把脉看看吧,我随谷主学过两年医,虽然医术不急郡主万一,但看个头疼脑热还是可以的。那群黑心肝的,打着救火的名义往郡主的身上泼水,这大冷天的,难保郡主着凉发热。”青萝解释着说。
“对对对,老奴这急糊涂了,你出自天医谷,又一直跟在郡主身边,医术也是不错的,快给郡主看看。”
“郡主怎么样?是不是中毒又加深了?有没有发烧?”“皇后娘娘、公主殿下一定要保佑郡主,千万不要摔倒头,一定要保佑那个聪明睿智的郡主醒来……”
“嬷嬷!嬷嬷!郡主的脉象很奇怪!”青萝一边搭着曦和郡主的脉一边惊喜的尖叫。
冯常在一旁生火,随着火焰升高,屋内渐渐变得明亮温暖。青萝的话打破了寂静,一向沉默没有表情的冯常抖动着眉眼,走到临时“床”,问道:“郡……郡主怎么样?”
“郡主的脉象怎么回事?”辛嬷嬷闪着浑浊的双眼激动的问。
“嬷嬷,冯侍卫,郡主没有发热,郡主的毒有消退的趋势,中毒没有上个月诊脉时那么严重了。”青萝惊呼。
辛嬷嬷激动地跪地又磕又拜,“老天保佑,菩萨保佑,皇后娘娘保佑,公主殿下保佑……”
“冯侍卫,云家这起黑心烂谷子的,以为烧死郡主,烧光账册就能谋夺郡主的产业,圣上看着呢,一群挨刀子的,东西都烧没了。”辛嬷嬷从郡主身上翻找出令牌,对冯常说“这是郡主的令牌,你拿着去明月轩取一千两,再去请蒋大夫过量给郡主看诊,顺道买些吃食回来,云家这家子指望不上了。郡主还病着呢,吃饱了才能养病。”
冯常接了令牌,对辛嬷嬷行了个礼转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