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司颜突然有点后悔把骨头扔了，她应该用它重重敲几下他的脑壳！
“算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劳资不伺候了。”
丢下一句话，白司颜转身就走。
觉得他再多说一个字，她都会忍不住把他毒哑！
见她走开，闻人海棠口吻微滞，马上叫住了她：“等等……你要去哪？！”
白司颜语气冷冷：“去没有你的地方。”
听她这么说，闻人海棠莫名有点不高兴，追问道。
“你不是怕鬼吗？”
“现在不怕了，因为我突然发现……你比鬼还可怕。”
“……喂你！”
闻人海棠还想争辩两句，却见白司颜身影一晃，瞬间没入了浓浓的暗影之中。
看到她衣摆消失的那一刹，闻人海棠没来由地心头紧了一下，下意识想拉住她，但似乎又没有什么立场。
他确实是在怀疑她。
——因为她真的很可疑啊！
但是看她刚才的样子，又不像是因为秘密被揭破，所以才恼羞成怒。
反而更像是不被信任的受伤和委屈。
不，不对！
捏了捏扇子，闻人海棠暗暗收敛心神……他不能上了白司颜的当！
她那只小狐狸，狡猾得很，说不定这么做只是为了博取他的同情，转移他的注意力！
静下心，见白司颜甩手不干了，闻人海棠只好自己动手。
但是低头看了眼那些积满了灰尘的骨头，犹豫了几番又下不了手，思来想去，顿时就后悔了起来——
早知道白司颜会直接翻脸，他绝不会选在这时候跟她谈论如此沉重的话题。
沉思片刻，闻人海棠第一次服了软，点起火折子朝白司颜刚才走开的方向寻了过去。
转了好几圈，却是不见了她的踪影。
闻人海棠这才有些慌了，立刻开口喊了起来。
“百里司言？百里长歌？你跑哪去了？别闹了……快出来！你再不出来，我就自己走了！喂？人呢？”
“百里司言——！”
“一树梨花——！！”
……
终于，白司颜受不了他的鬼叫，出声打断了他。
“我还没死呢。”
听到她的声音，闻人海棠不禁一喜，立刻转身举着火折子找了过去。
却见白司颜抱着双膝靠坐在墙边，把头埋进了膝盖里，一副孤苦无依的样子。
看到她这样，闻人海棠忽然有点不习惯。
在他印象里，这家伙一直都是张牙舞爪，动如脱缰野马……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如此安静地待在一个角落里。
走上前，闻人海棠不由轻轻戳了一下她的手臂，小心道：“你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白司颜转过头，没有理他：“……”
闻人海棠随之软下语气：“别这样，快点起来，为师现在很需要你。”
白司颜还是一动也不动，把他当成了空气。
“呃……”
从来没有哄过人，尤其还是女人。
闻人海棠尴尬地抽了下眼角，有点手足无措。
“哎呀，大不了你的事我不管了……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你还是百里司言，圣宣王府四公子，天岐书院黄字阁的学生，怎么样？”
白司颜抱了抱膝盖，凉凉道。
“不怎么样。”
“那你要怎么样嘛？”
站起身，闻人海棠一脸伤脑筋的表情，像是比看到北辰元烈还头疼。
摇着扇子来回走了好几圈，才想到了什么，又迅速蹲下身来，特别真心实意地夸奖道。
“阿言，你是我见过最单纯，最善良，最不挑食，最乐于助人，最团结友善，最勤奋好学，最……”
就在闻人海棠“最”不下去的时候，白司颜终于抬起头来，接了他的话。
“最瘦。”
“对，最瘦！”
“最聪明。”
“对对，最聪明！”
“最美。”
“这个不行，最美的是我。”
“……t-t。”
“行行行，是你是你……你最美。”
“本来就是，我现在只是因为年纪小，还没完全长开，才会被你这个老男人比下去。”
闻人海棠：“……”好想骂回去！但是要忍住。
“哎呀，现在开心多了。”
拍拍衣摆，白司颜倏地抬起脑袋，作势要站起来。
下一秒，却是把闻人海棠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花容失色：“啊！鬼——”
“哈，原来你也怕鬼！”
白司颜随手拿开挡在面前的骷髅头，笑眯眯地朝他晃了晃，心情终于畅快了不少。
只是她开心了。
接下来就变成闻人海棠臭着那张天下第一的美人脸了。
不过白司颜才懒得哄他。
走回到那堆白骨前，白司颜没再摆弄尸骸。
刚才她都仔细检查了一遍，头骨和脊柱上都没有什么致命的损伤，只有腿骨摔骨折了，但不至于摔死。
所以有很大可能，这些人是饿死的。
可如果是这样，他们应该会四处爬开，不会聚集在一起。
白司颜记得，刚才把腿骨扔开的时候，好像听到细微的金属摩擦声。
回头，她把手往后一摊——
“火折子给我。”
奈何闻人海棠黑着一张脸，没有理她。
白司颜也不恼，笑着凑上去捏了捏他的脸颊，调戏道。
“美人，别生气了，生气容易长皱纹的……来，给爷笑一个？”
撇开脸，闻人海棠还是没有理她。
被一个黄毛丫头几次三番耍弄，他的老脸都丢尽了。
“笑一个呗？”
白司颜扯起嘴角，学着地痞流氓那样油腔滑调，“不笑的话我亲你咯？我真亲哦？”
闻人海棠依然没有吱声，微抬着下颚一脸不快。
本以为白司颜只是那么说说，却不想……她竟然真的凑了过来，捏起他的下巴，在他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下！
“喂你……”闻人海棠被她大胆的举动惊了一下，美眸怒睁，耳根却是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