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有人唏嘘，有人感慨。而许一柠酣眠。
第二天她出门，竟然又看到贺霖。
这是站岗站上瘾了？
贺霖也看到她了，大有伸手拦车的意思。
许一柠停车，车窗降下一点，她目光平静似水，声音凉淡：“有事？”
贺霖往前又走一步，此时离许一柠的车窗很近，他微微低头看她，本来很多话想对她说，但知道她不想听，他只拣最重要的说：“我退出cL了。以后它是周时川的，再也与我无关。”
“所以？”许一柠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言下之意和她有关系吗？
贺霖静默不语。她的反应就像在嘲笑他赶着来邀功。
可她根本不在意。
贺霖只能劝自己想开一点，若这样就打退堂鼓，他何必来这一趟南城。总归是，提前把一些障碍扫清了。
他压制着那颗蠢蠢欲动的心跟许一柠说：“我知道你一开始就怀疑我的人品，但我不是那种人。”
许一柠拧了下眉，“贺霖，你是什么样的人，跟我对你是什么看法没有任何关系。你做什么或不做什么，也与我无关。不要再纠缠。”
车窗开始升上去，贺霖一急，手按在车窗上，“许一柠。”
只差一点，他的手就要废了。许一柠眼神更冷了。
贺霖声音隐忍：“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他二十几年的人生，从来没有过这么卑微的时候。
在认识许一柠之前，他只见过别人求他的样子。现在终于感同身受，这滋味难受得说不清道不明，又憋屈又痛苦。心好像被一只无形大掌紧紧攥住似的，明知不该这样，偏偏控制不住。
她都跟周时川分手了，看他一眼都不行吗？如果她愿意让他靠近，他一步都不用她走，他会自动走向她，不管多少步，只要能走到她面前。
可是许一柠的耐心宣告到此为止。
她的声音比刚才还要冷：“贺霖，再说下去就不礼貌了。你比谁都清楚我手里握着什么。你不是感情至上的人，没必要搞这些，好没意思。我最后提醒你，你要是想纠缠我到底，那就做好准备用你手里的东西来换。”
这一锤下去，是直接砸到了贺霖的命脉。
他花了这么多精力和心思才爬到这个高度，他要是不怕的话，她可以加速他的陨落。
贺霖的脸色全然变了。
许一柠没再废话，车窗升上去，彻底阻隔了贺霖的视线。银色的车如离弦的箭，很快消失不见。
贺霖站在那里，觉得自己像个笑话。又一次在她面前一败涂地。
他不是不知道许一柠的狠，只是完全想不到，她竟用手里的项目来威胁他，让他识趣一点，别妄想不属于他的东西。
她连狠话都没放，却等于什么都说了。
她像坐在高台，俯视他的挣扎和虚伪，撕开他最不堪的一面。
他敢失去他手里的东西吗？他不敢。尽管他认为，他已经用cL作为代价，为自己谋一条路。
可许一柠却告诉他，cL和他算老几。
即便是这个形同他命脉的项目，她同样不放在眼里。但她会利用它，把他打击得翻不了身。
她从头到尾都没有高看他一眼。因为看穿他这个人。
贺霖自嘲地笑了。到底是她太通透，还是他太高估自己？
周时川说得对，她要是能看上他，早在江城那晚就会出手。但她从始至终眼里只有周时川。
结局早就注定。
他很想问许一柠，假如他真的能放弃呢？她是不是会对他另眼相看？
可她刚才的眼神，分明是凉薄和讥诮的，仿佛在说：你敢吗？做得到再说，煞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