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安静得不像话，除了呼吸声什么都听不到。
顾亦安脑子里的各种思绪在打架，而程霜在等待顾亦安的回应，她刚刚可是鼓起勇气跟他表白了，他总得说点什么。
顾亦安刚刚回来的时候忘了拉窗帘，只有一层薄薄的白纱遮挡，透过白纱能看见对面建筑模糊的红色发光招牌。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程霜开始怀疑顾亦安是不是真的睡着了，于是她又微微抬起头，昏暗中能看见他睁开的双眼，只是不知道眼神放在哪里，神色呆呆愣愣的。
顾亦安觉察到她的动静，失去焦距的眼神慢慢往下，直至与她的眼神交汇。
“程霜，”顾亦安伸出右手食指把沾在程霜嘴边的一缕头发拨开，“谢谢。”
“啊？”她到底在谢什么？听不懂。
“谢谢你喜欢我。能够认识你，我觉得很幸运，你让我看到了生活的很多样子，还有无限的生命力。”顾亦安说话的时候原本握着拳头的手慢慢松开了，跟自动开导航似地从人家的下衣摆进去。
程霜翻译了一下他的话：“那是因为你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像我这么穷的人。”
顾亦安闷笑了声，注意力被右手手指摸到的一小排金属吸引，手指顿住，不敢动了，身体的某个部位却开始找起了存在感。
程霜从他手进她睡衣的时候就有感觉了，她不会阻止他，今晚给他开了通行证的。只是他摸了半天在内衣扣的地方突然停下了动作，她皱着眉问：“解不开吗？”
她印象中这件内衣的扣子是比较难解开一些的。
“没有。”顾亦安的身体已经开始发烫，那股火怎么压都压不下去，当然主要问题是程霜的上半身压在他身上，他很难忽略那团柔软。
他的手已经撤退到她腰最细的地方，确实细，双手握起来他手指有重叠的部分。
他都可以摸她，她当然也要摸，期待半天了，她开始给他解睡衣的纽扣。
手指刚碰上纽扣，手就被扣住了，顾亦安的眼神跟防贼似的：“干嘛？”
程霜大言不惭道：“看看胸肌。”
“哦！”看胸肌还好，不是看别的就行，他松开了她的手。
程霜人动来动去，被子也就跟着移位，顾亦安怕被子被掀开，左手死死地压住被角。
程霜只解了他两颗纽扣，绝美的肌肉线条就露了出来。顾亦安长得白，尤其是跟她小麦色的肤色比起来，对比特别明显。
“你也太白了吧！”她捏了一把，没想到不是硬的，手感qq弹弹的，还挺好摸。
顾亦安咳了咳，已经在极力克制自己，“这块地方没被晒过，当然白。”
“不是，是你本来就白，不信你可以看看我身上的肤色，我就很黑。”程霜本来是想把领子拉下来一点给他看，无奈自己穿的是儿童圆领睡衣，领口小得很。
那就只能脱了。她双手抓住下摆，齐力往上，儿童睡衣离开了她的身体，少女曼妙的曲线完整地暴露出来。
在她做准备动作的时候顾亦安就猜到她要脱，还没来得及阻止，小麦色的肌肤便赤裸裸地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她是不白，但如果是这种程度的身材，白不白又有什么所谓呢？小麦色反而会更欲罢了。
程霜在脱之前没想这么多，甚至真的只是想比肤色，脱完之后就觉得冲动了，上半身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有一点不习惯。
她捂着胸口又慢慢趴下，但捂不了多少，手的面积不够大。
而顾亦安的视线随着她胸口的移动轨迹下移，她依旧是半趴在他的胸前，相触的那一刻，他胸前的肌肤感受到了蕾丝的摩擦感。
“嗯~”他闷哼了声，体内那股欲望之火无处可躲，即刻就要爆发，再不拉开距离，要出大事情的。
程霜重新趴下后想继续跟他说说话的，或者接接吻也行。但什么都还没做，她就被人掐着腰拎起来丢到了一旁。
整个动作的过程极快，她再抬起头时只能捕捉到顾亦安下床跑进卫生间的身影。
他给她留了句话，“我去洗个澡。”
程霜：？不是洗过了吗？
卫生间门被“嘭”的一声重重关上后，程霜听到了花洒被开到最大的声音。
连衣服都没脱，顾亦安直接站到了凉水下，他仰起头，冲一把脸让自己尽快冷静。冬天的冷水浇到人身上足以让人打寒颤，但不管怎么冲，身下的火就是泻不了。
“艹。”他难得骂了句脏话，那方面的欲望倒也不用这么强。
程霜在床上躺了10分钟，卫生间里的水声一直没停过。她不知道他还要洗多久，身上有点冷，她把被子扯上来一些，盖住头部以下的部分。
半个小时过去了，顾亦安好像还没有要出来的意思。程霜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敲卫生间的门。
听着连续不断的水声，她慢慢地冷静过来，没有人会在这种时候去洗一个小时的澡，除非他不想做。
顾亦安在躲她。
回想了一下，她刚进来的时候他就说了要给她另外开一间房，是她硬要留下。
“呵。”程霜自嘲般地笑了声，自己白给送上门，人家并不想要。许是自尊心受了伤害，程霜脑子里的负面情绪一下特别多。她觉得自己特别廉价，特别搞笑。
她快速爬下床，换上来时穿的衣服，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背上双肩包离开了房间。
福安县晚上出了名的妖风大，程霜一出了酒店门就被吹得打了个寒颤。不像来时跑得那么快，她慢慢地走，连目的地都没有。
但她哪里还有什么地方可去，不想流浪街头的话，只能回那个家去。
【我好像吓到你了，抱歉，我回家了，明天就不去送你了。】程霜给顾亦安发了这么一条微信，然后把手机放进口袋，开始往家走去。
路上没什么人，也没什么车，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
顾亦安自己解决完，又洗了个澡才打算从卫生间出去。睡衣肯定是不能穿了，只能先穿睡袍，他刚进来得急，没拿。
他开了条门缝，往外喊：“程霜，帮我拿一下浴袍进来。”
喊出的话犹如投入大海的石子，没人回应。他想是不是他在卫生间待得太久，人都睡着了，只能提高音量又喊了一遍。
依旧没人回应。没办法，他只能全裸出去。
他人出去一看，床上哪里还有程霜的影子，雪白的被子平平展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