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给我在这里装无辜,就是你干的!是你害死了我兄长,你还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我要撕烂你的嘴脸,给我兄长报仇!”
高贵妃自己爬都爬不起来,张牙舞爪的便想要去撕烂江寂的脸。
但是可惜,她连江寂的一片衣角都碰不到,更别提撕烂他的脸了。
甚至的,江寂便这么站在这儿,单手负于身后,岿然不动,她都没法碰到他分毫。
见高贵妃这么疯疯癫癫的,便是连洪宗帝都看不下去了,按住高贵妃,不让她在发癫。
“敏儿你先冷静冷静,虽然景庭与太师是有过节,但是方才朕已经问过他了,他身为储君,当也是不会做如此上不了台面的事……”
不等洪宗帝说完,高贵妃抓住他的肩膀,声声质问:“难道一个杀人犯空口白牙的说自己没杀人,便可以饶恕他的罪过吗?倘若衙门都是如此断案,这世上还不知要出现多少冤假错案!”
江寂冷笑道:“这都还没查呢,高贵妃便已经将杀人犯的帽子扣在孤的头上了,怎么,你是亲眼瞧见孤杀人了?还是你在这儿自导自演,企图想用一个高刺史,来拉孤下水呢?”
这一句反问,倒是叫洪宗帝心中起了怀疑。
是呀,倘若高太师死了,而他的死若是因此而扣在了江寂的头上,那洪宗帝到时必然会对江寂无比失望。
若是太子因此而失宠,那么身为过继皇子的江君临便会因此而得到重用。
似乎这么一来,对于高贵妃而言,也不算太亏。
想到这里,洪宗帝便不由看向了高贵妃。
高贵妃立时反应过来洪宗帝竟然怀疑到了她的头上,不可思议道:“圣上,臣妾便只有兄长这么一个至亲的骨肉,便算是要臣妾的命,臣妾也是绝对不会动兄长一根头发的呀!”
江寂却道:“古人有云,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亲兄弟尚且明算账,又何况是一个哥哥呢,比起亲人的性命,将来若是能换得临朝听政,权倾天下,也是一笔不错的买卖。”
高贵妃一心想在宗亲中过继皇子,还特意挑选年纪小的,不便是为了将来若是能辅佐这个小皇子上位,便能趁机垂帘听政吗?
古往今来,可是有不少太后效仿,高贵妃肚子里打的那点儿小算盘,江寂自是一清二楚的很。
“江寂,你莫要血口喷人,皇子是圣上同意过继的,而且过继到我的名下,也只是因为担心我独自一人在华清宫会寂寞,倘若当初我的孩子还活着,还轮得着你这个低贱的舞姬之女所生的儿子上位吗?”
江寂的黑眸中翻涌起浪涛,“是呀,这些年来,多少无辜的胎儿尚未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一眼,便被高贵妃你残忍的扼杀在了娘胎之中,或许便是因为你作孽太多,以至于老天爷都瞧不下去,先抓了你的儿子下去来赎罪。”
“当然你也不用太过于着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高刺史也下去了,很快便也会轮到你了。”
当然,这后半句话,江寂是特意略微弯下腰,以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在高贵妃的耳中补充了一句。
高贵妃瞬间面目凶狠,便张牙舞爪的又冲着江寂抓了过去。
只是可惜,她的动作实在是太慢,在她伸手之时,江寂已悠悠然的直了身子。
“你这个该死的杂种!本宫要撕烂你的嘴!”
江寂慢悠悠道:“这高刺史的尸体是从河里打捞上来的,据说在河里泡了整整一日一夜,在运回上京的途中,尸体便已经发臭了,再加之如今天气在回暖,倘若不及时下葬,怕是都要又烂又臭了。”
“你……”
在高贵妃再度闹起来之前,洪宗帝一步上前,拦住了高贵妃。
“好了敏儿,不要再胡闹了,太师的死真相究竟如何,朕必然会着大理寺彻查,但太子说的也没有错,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要先办好太师的葬礼,若是敏儿你身子不适的话,那便交给……”
不等洪宗帝说完,高贵妃迫不及待的打断:“我可以!兄长的葬礼,我自己操办,用不着一个杀人凶手在我的面前假装慈悲,若是兄长在天有灵,怕也是不会瞑目的!”
在说话的同时,高贵妃的视线便一直恶狠狠的盯着江寂,倘若目光能杀人,此刻早便已经将江寂给千刀万剐了!
“既然高贵妃不愿意领情的话,那便当儿臣什么也没有说过吧,若是父皇没有其他的吩咐,那儿臣便先告退了。”
江寂此番过来,哪儿是为了什么要亲自为高太师来主持葬礼的,分明便是来刺激高贵妃的。
高贵妃无比确信,高太师的死,必然便是江寂所主导的,哪怕不是他亲自动的手,也必然是他手底下的人干的!
“圣上,倘若无法揪出杀害兄长的凶手,那臣妾便也随着兄长一道去了,否则待臣妾百年之后,便无颜再去面对九泉之下的兄长了啊!”
高贵妃泪如雨下的声声泣诉着,说来说去,高贵妃便是认定,高太师的死一定就是江寂干的。
今日这一遭下来,洪宗帝的身子本便不好,如今更是身心疲惫,也没心思去应对这些了。
只是叹息了声道:“朕说了会命大理寺去查,便绝不会让太师枉死的,好了敏儿,朕很累了,朕准你出宫去高家,先将太师的葬礼办了吧,其他的狨容后再议。”
高贵妃原本还想要说什么,但是见洪宗帝面容疲惫不堪,且明显已经不耐烦,便知此刻自己说再多也是无用的。
“臣妾多谢圣上恩典,只是在此前,臣妾还想再向圣上要一个恩典。”
在说话的同时,高贵妃便先跪了下来。
“敏儿你这是做什么,先起来再说。”
高贵妃声泪俱下道:“反贼裴知衍一事,本便是臣妾的错,兄长是为了臣妾才担下了这个罪责被贬黜,如今更是命丧幽州,臣妾每每想起,便恨不得替兄长受过。”
“为告兄长的在天之灵,臣妾想请圣上恢复兄长的官职,若是圣上不愿意答应,那臣妾便在此长跪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