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太子妃娘娘!”
不知是不是大臣们的错觉,在他们受宠若惊的接过食盒之时,似乎觉得后脊背一凉。
似乎有哪里传来死亡凝视,但等他们看去时,却又发现太子殿下正与太子妃腻腻歪歪。
错觉,必然是他们的错觉!
东宫的厨子皆是由江寂亲自挑选,全按照谢清晚喜欢的口味,优中择优。
所以当大臣尝了一口广寒糕后,顿觉简直便是人间美味,与他们平常吃到的广寒糕简直是天壤之别!
“走了这么长的路,腰酸不酸,来坐这儿,我给你揉揉。”
其实谢清晚想说的是,她一路都是坐着撵轿过来的,只有入工部之时,才下了撵轿,最多也就只走了几十步而已。
但江寂已经在说话之时,牵着她的手,在他身侧的位置坐了下来,一只大手极为娴熟的给谢清晚按揉着后腰位置。
越到怀孕的后期,这后腰便越是酸胀,所以江寂便特意向太医学了一手,每日只要得空,便会亲自给谢清晚按揉腰部放松。
虽说这般画面,东宫上下的宫人早便已习以为常,但对于头一回见的工部大臣们,还是看的目瞪口呆。
洪宗帝独宠高贵妃,这么多年,哪怕后宫年轻貌美的嫔妃无数,这一份独宠也依旧未变,已经算是古往今来帝王独一份了。
却不想,这太子殿下比起洪宗帝而言,有更胜一筹的潜力,甚至还有种昏君的潜质在,倘若太子妃此刻想要他的性命,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传闻不仅不假,甚至都不够眼见为实的夸张!
“工部好生热闹,贫道似乎来得不是时候?”
正当诸大臣默默受着太子与太子妃秀恩爱之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嗓音随之响起。
从建浮生塔开始,虽说这个所谓的虚无道长也加入了建造之中,但一直都不曾来过,美其名曰便是要为圣上炼制长生丸,抽不出闲暇来。
江寂明面上并未说什么,但其实工部上下,加上户部,都是对这道士颇为不满。
尤其是工部,这道士嘴巴一张一合,说什么要建三十三层塔楼,以达天听,但这是从古至今都无人能做到的事儿。
若是最后完不成,遭殃的还是他们工部!
来人一身黑袍,诡异面具下,露出一双漆黑如鬼魅般幽深的双眸。
在进入官署之后,深幽的眸光便直勾勾的,朝着谢清晚的方向而来,直直落在她的身上,甚至都不加任何的掩饰。
因为浑身几乎都笼罩于黑袍之下,所以也无人能看出,此刻黑袍之下,裴知衍的气息还在微喘着。
平常谢清晚都是在东宫之中养胎,外人几乎是没有机会见到她的。
裴知衍在得势之后,便一直暗中命人盯着东宫,倘若谢清晚从东宫出来了,便第一时间告知于他。
今日原本他还在丹炉房,在内侍来禀报时,裴知衍拔腿便跑,直往工部方向而来。
他曾经幻想过,倘若谢清晚还活着,他在找到她时,必然会竭尽一切的待她好,只要她肯原谅他,与他重新开始,哪怕是要他剜出心脏来证明一颗真心,他都在所不惜。
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再相见,她却成了他人之妻。
他们只隔了几十米,却恍若隔了几辈子,再也无法触及!
裴知衍直勾勾的盯着那令他日思夜想的小娘子,从头到尾,每一处都不想落下。
究竟有多久未曾再看见这张容颜?
一时之间,他竟有些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还好,还好她还活着。
无论她是不是诈死,无论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只要她还活着。
只要她还活着,总有一日,他会将她抢回来!
谢清晚,此生此世,永生永世,都只能是他裴知衍的妻子!
裴知衍如此直勾勾,不加掩饰的视线,便是连谢清晚本人都察觉了。
谢清晚总觉得这道视线有些熟悉,而江寂在第一时间注意到后,便起身走到了谢清晚的身侧。
正正好的,挡在了她的跟前,完美的堵死了裴知衍看过来的目光。
这个不知好歹的道士,竟然敢用如此明目张胆的视线看他的妻子,简直是找死!
“道长既是知自己来的不是时候,还不速速离开?”
瞧不见谢清晚的身影了,裴知衍只能不甘的,又极度忍耐的,暂且收回了视线。
“太子殿下莫不是忘了,先前可是殿下向圣上请旨,让贫道协同修建浮生塔,贫道出现在工部,有何不妥吗?”
这道士的嗓音低沉又带着一丝似是克制般的喑哑,隐约之中,透出了一丝熟识的味道。
如果说方才的视线叫谢清晚有种莫名的熟悉感,那么此刻听到这道声音,谢清晚便断定,从前她必然是与此人接触过。
但一时之间,又无法将这道声线与曾经见过的人对上。
“先前几番邀请,都不见道长的身影,今日未曾邀请,道长倒是又不请自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道长是特意为谁而来呢。”
从裴知衍进门开始,他的视线便一直落在谢清晚这边,这目的性实在是太强。
出于男人的直觉,江寂可以断定,这道士必然是冲着谢清晚来的。
但他是抱着什么目的,江寂一时之间还无法断定。
只是无论是什么目的,必然都不是什么好心思!
裴知衍却是阴冷冷的笑了声:“太子殿下说笑了,贫道云游四方,此番也是应天道,初次入宫,宫中之人尚且都认不全,更何况是工部的诸位大臣们呢。”
“只是贫道听闻太子殿下与诸位大臣在图纸上久定不下,为避免延误工期,惹怒神明,贫道特意前来,指点一二。”
若是真想指点,早几日做什么去了,这套说辞,偏偏旁人倒行,却逃不过江寂的锐眼。
“如此倒是还要道长多多费心了,道长且与诸位大臣商议吧,孤先送太子妃回宫了。”
大臣们忙拱手:“恭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江寂一直搂着谢清晚的腰肢,极为霸道且牢不可破的姿势,将人稳稳护在怀中,以高大的身躯阻挡一切不怀好心的视线。
而裴知衍虽未阻拦,但视线却一直随着谢清晚的背影,直至彻底消失在眼帘之内,他还久久不舍得挪开。
终于再次见到你了。
我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