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显然,怒火中烧的沈松照并不相信,“晚晚你就别替他狡辩了,敢做不敢承认,算什么男人!”
“表哥,真的不是他,我对天发誓,倘若有任何包庇,便天打雷劈,不得好……”
段氏赶忙捂住她的嘴,叫住沈松照:“照儿,赶紧松手,晚晚说了不是,别冤枉了无辜之人。”
“真的不是你?”
这小子看表妹的眼神,明显不太对劲呀!
别说是沈松照了,便是连陆明礼本人,都没从一个接着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中,反应过来。
谢清晚和离了,现在是清白身,可是她腹中的孩子,是和另外一个男子有的。
这一刻,沈松照竟生出一个荒诞的想法,倘若这个“混账”真的是他,那便好了。
等等,他怎么能有这般不可思议且龌龊的想法,陆明礼你真是疯了!
陆明礼开口:“不是我,我与谢姑娘,只是萍水相逢。”
沈松照这才讪讪松开手,颇为不好意思的整了整陆明礼被他抓的有些褶皱的衣襟。
“实在抱歉,方才一时冲动,没有吓着陆公子吧?”
段氏又好笑又无奈道:“行了,咋咋呼呼的,晚晚还需要休息,照儿,你且带着陆公子去正厅吃杯茶吧?”
“是,母亲。”
陆明礼并不太想走,但是沈家的主母都开口了,他也不好再留下。
出去之时,正好沈老爷子拄着拐杖过来了。
“晚晚可是醒了?”
沈松照忙扶住沈老爷子的胳膊,“祖父当心,晚晚刚醒,眼下正在喝药呢。”
“外祖父。”
当与谢清晚的视线对上,一声外祖父,瞬间便让沈老爷子老泪纵横。
“我的乖孙,你受苦了!”
虽然沈老爷子嘴上说着与沈氏断绝父女关系,可是他膝下拢共也就一儿一女,这些年来更是思女心切。
只是他与沈氏父女俩,这辈子已是无法再相见。
如今瞧见与沈氏长得极为相似的谢清晚,这一刻,沈老爷子恍如瞧见了豆蔻年华的女儿,一时百感交集。
于是乎,祖孙两人相拥在一块儿,倒是大哭了一场。
段氏担心他们情绪太激动,想要劝解两句,被沈松照给拦住了。
“母亲,祖父好不容易见到了外孙,便让他释怀一下吧。”
直到两人都哭成了核桃眼,相视后,都被对方的模样给逗笑了。
“晚晚,这次回临安后,真的要常住,不再走了吗?你与宣阳侯府……”
段氏先一步,和沈老爷子解释清楚,谢清晚已经与裴知衍和离,与宣阳侯府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难怪前些日子,你往家中寄了不少物件,你这孩子,在裴家过的不好,怎么也不写封信给家里,虽然我们沈家从不为官,但我们有钱呀,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还怕砸不死一个裴家?”
谢清晚噗嗤一声被逗笑了。
“孙女才不想让他们知道,我有外祖父这样的大靠山呢,不然就凭他们的丑陋嘴脸,指不定便想着怎么从沈家骗钱,才不能便宜了这群贪心不足蛇吞象的家伙!”
谢清晚用开玩笑的口吻,却是听得沈家人一阵心酸。
她说的轻描淡写,但足以见得,裴家没一个好东西,才会叫她在和离之后,便迅速逃回了临安,甚至一早便已经将所有物件都打包了过来,是一天都不肯在裴家多留。
“好好好,日后便安心在家里住着,上京那种地方,咱们不稀罕再回去,临安多好,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的,可比上京好一万倍!”
外孙女回来了,沈老爷子高兴坏了,本想大摆宴席,但被谢清晚劝住了。
谢清晚坦言,她是以假死,才成功从裴家拿到了和离书,倘若沈家大摆宴席,谢清晚还活着的消息传到上京,必然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现在还不能冒险,至少,在裴景庭恢复真实身份之前,不能让裴家知道她还活着。
沈家人在得知谢清晚竟然是在付出如此代价后,才拿到了和离书,更是心疼坏了。
虽然不再摆宴席,但晚膳却是做的格外丰盛,段氏问了谢清晚喜欢吃的所有口味,饭桌上全是她爱吃的。
这是在谢家,在裴家,谢清晚从未体会过的优待,令她心中无比动容。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一起在饭桌上,有说有笑,并没有宣阳侯府那种在饭桌上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轻松而又自在。
虽然都是她爱吃的,但谢清晚还是没能吃太多,因为吃了没一会儿,她便又犯恶心想吐。
反而是沈老爷子他们,看谢清晚吐的难受,都没心情吃饭了。
而沈松照更是沉着脸,将孩子他爹的祖宗十八代给问了个遍。
谢清晚吐的无力,等缓过了这股劲儿,才又好笑又无奈的拍了拍沈松照的手背。
“表哥,现在骂他可以,但如果日后他人来了,你最好只是骂他这个人,不要骂他的祖宗十八代。”
裴景庭往上十八代祖宗,那可是先皇先帝,骂皇室,那是要灭九族的。
“是我方才有些着急了,骂长辈的确不对,等那小子来了,我不骂他,先将他揍得说不出话再说。”
将他的表妹折腾成这样,未婚先孕,如今表妹孕吐的这么厉害,他竟然还没出现,和裴家人比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印象分全部扣光!
谢清晚哭笑不得。
“好了,晚晚也累了,我带她去休息,照儿,你也领陆公子去客房歇下吧。”
段氏陪着谢清晚回了卧房,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温声道:“这处院子,是你母亲出阁前所住的,你母亲出嫁后,公爹他们嘴上虽说着不认这个女儿,心中却始终牵挂着,一直命人每日打扫,如今晚晚你回来了,公爹高兴地不行,晚膳还胃口大开,吃了不少呢。”
谢清晚心中惭愧,“对不起舅母,这么多年,我也不曾来临安看你们……”
倘若不是重生一回,恐怕她永远都不会来临安,更没法见到,一直牵挂着她,对她如此好的外祖一家。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咱们不提那些,晚晚,那个男子……姓甚名谁,家中是做什么的?性子如何?待你可好?他家中人可知晓你,还有你腹中孩子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