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敌方将领显然也不是庸手,身子急切间一侧,也是让黑色的羽箭穿透了自己的肩膀,但是,却没有能躲开侧后方折罗的一箭偷袭,原来方志文故意向右靠,就是为了配合正在接近的折罗,慕领形成偷袭,方志文的以伤换伤,就是为了给折罗创造机会,还好,折罗不辱使命一击命中,随后方志文补刀将对方杀死?p>主将陨落,敌人陷入了短暂的混乱,方志文立刻重新调整阵型,刚才那一次冲阵,方志文的亲卫折损了八成,武将也倒下五六个,可谓是损失惨重,原因竟然只是因为对方将领眼神不大好,居然没有看到前军之中的方志文,而错误的冲着中军而去,这到底算是失误还是歪打正着?认真算起来还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接下来的战斗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进入了方志文掌控的战斗节奏,战斗很快就结束了,方志文一身是血的下了马剧烈的喘息着,双腿因为疼痛的原因有些颤抖,香香连滚带爬的奔过来,手忙脚乱的给方志文上药,死死的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刚才发生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当看到哥哥为了自己去冲对方的大阵时,她都快要吓死了。
“哥,以后不能做这种事!我是能复活的,你忘了!?”一开口,香香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哗啦啦的流了下来,流进正说话的嘴里,甜甜咸咸的。
“呃,我真忘了!呵呵…..”方志文咧开嘴笑,或者是痛的。
方志文用了两天时间,一万多部队像是一群凶猛的饿狼,围着丘力居的王帐大营打转,不断的吃掉敢于出击或者出去召集救兵的骑兵,毕竟丘力居的主力已经被带走,剩下的精锐又在第一天就中了方志文的一次埋伏,被分别歼灭的部队加起来有一万五千左右,王帐还剩下的部队大概四万多骑兵,奴兵在这种情况下也不顶用。
第三天,乌桓派出一队两万人的部队追击,但是方志文不与交战回身便走,一直追出上百里,等乌桓人一回头,方志文却又分兵咬了上来,来来回回被方志文再次吃掉了对方一个千人队之后,剩下的将近乌桓骑兵再也不敢出战,死死的守在王帐周围,甚至将老弱男丁都动员起来,奴兵也上了寨墙防御,只是这么一来局面反而更加的被动,方志文则用轮战的方式节省体力,随时看准机会就扑上去咬一口。
就这么一天下来,乌桓人又被干掉了一千多两千人,但是乌桓人却再也不出来追击,想要这么硬耗下去,等待丘力居带兵回援,幸好他们还有丘力居这支援兵,否则这种被动挨打的局面持续下去,迟早会被方志文攻破王帐。
见王帐守军不再出战,方志文留下两千兵马骚扰封锁,自己带着其他的部队扫荡王帐周围的部族,王帐周边的部族密度很高,短短两天,方志文就抓获了超过三万的俘虏,这还都是经过挑选的俘虏,其他不好带的老弱都给干掉了。
方志文自己深入后方,丘力居又正在率部返回,根本就不可能的带走任何累赘的战利品,甚至人口都不能大量带走,只能带走那些能够跟上部队行动的壮年妇女和投降的士兵,虽然,他对着如山的战利品也很遗憾,但是最后还是一把火烧了。
一道道冲天的大火燃起,浓浓的黑烟几百里之外的楼班部族都能看到,几天之后,被方志文故意放走的几个漏网之鱼终于找到了楼班,楼班得知王帐被袭,立马率兵前往支援,但是走着走着,他开始那种激怒的心情就逐渐的平息了下来,随即他那复仇的心思就慢慢的开始蜕变,直到全部变成了熊熊的野心。
而方志文埋下了这棵种子之后,则忽然放弃王帐转向向北,度过结冰的濡水,进入了鲜卑的领地,依靠着金鹰的帮助,绕过一座座正在猫冬的鲜卑人部落,一路人马向东北方向,贴着沼泽向东押送俘虏回归林西;另一路则由方志文带着沿着濡水行动,他准备在丘力居回返的路上,再次突袭丘力居的主力,一定要尽量的消耗丘力居的力量,将他从西部乌桓的头把交椅上给拉下来,最好只让他处于最后的位置上,这样,丘力居的影响就压制不住楼班,楼班与蹋顿的矛盾再也无人可制了。
丘力居是在准备回军的前一天,收到了来自王帐的飞鹰传书,王帐被袭现在情况不明,领地东北部损失惨重几成白地,而密云要塞却没能攻克,蹋顿的部队暂时还没有撤回,楼班很可能会趁着机会来捡便宜,丘力居几乎是一瞬间,就权衡清楚了其中的利弊得失。
尽管他努力的想要冷静下来,尽管他几十年来见惯而来腥风血雨潮起潮落,但是,最终还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王帐周围数十万部民啊!那都是自己的亲人,都是自己部下的亲人,都是自己赖以生存的根基,可是现在,他们可能已经被人像奴隶一样的掳走,或者已经横尸荒野进了狼腹,或者正在大雪之下无助的冻饿而死,这这让丘力居情何以堪!
“撤兵!立刻撤兵回王帐1
丘力居说了这句话之后,就晕倒在大帐里,幸好命令已经下达了,众将也都是经验丰富的战将,立刻按照吩咐,收拾东西开始准备撤退,当然,在那之前,必须先要派兵通知蹋顿,让他尽快来接管古柳镇,最好还能派出部分部队协助丘力居。
丘力居一行行军十分的小心,天上的金鹰一直在盘旋不断,因为在古柳镇北部还活跃着一支密云塞的汉军骑兵,一直以来都在骚扰后方的粮道。丘力居部的部队和将领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将,就算丘力居的状态不是很好,但在将领严密封锁了消息之后,整个部队的士气还算不错,这些高级将领不敢想像,一旦让中下层的将领知道了家园被毁的消息,部队会不会立刻就乱了。
到了第三天,丘力居已经远离了南部草原,进入了自己的领地,大家的心情才慢慢的放松了下来,但是也有不好的一面,东部的许多部族都已经不见了,而且越来越多的消息从逃难的部族部民中传进了部队,关于王帐被袭的消息恐怕已经瞒不住了,将士们都蠢蠢欲动,要不是有将领们强力弹压着,估计大家早就带着部队赶回自己的部族,他们更关心的是自己的亲人还在不在。
几个火盆驱散了大帐内的寒气,雪狼皮褥子上,丘力居脸色蜡黄,显然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说老实话,在大草原上能活到他这个年纪算是不错了,而且他还一直在东征西讨在马背上过日子,身体情况或许本来就已经不大好了,加上这次严重的打击,一下子就将他打垮了。
“德日根,你跟我多久了?有,有三十年了吧?”
“大王,我从三十四年前跟着您横扫草原,看着大王从一个小部落走到今天这一步。”
“是啊,三十多年了,当年我们都是那么强壮,我们是最强的乌桓人,可惜啊,为什么不再给我三十年,我一定将乌桓合成一部,然后才能跟鲜卑开战,可惜啊1
“大王,您现在也不老,等你病好了,还带着我们去扫平那些不顺服的部族,很快乌桓就会在大王的麾下一统。”
“呵呵,咳咳咳,嗯,老了,老了,弓也开不得了,德日根,将来我死了,你就去投蹋顿,楼班那小子是不成器的。”
“大王,蹋顿他不安好心,我不会去投他的,我跟着大王。”
“呵呵,我知道,但是只有他才有机会继承我的想法,能将乌桓人合成一股,只有乌桓人合成一股,才能南拒大汉北抗鲜卑,才能有机会让我乌桓成为草原之主,你一定要听我的,否则我死不瞑目啊1
“大王,请息怒,您会好起来的,到时候我们跟着您一起统合乌桓。”
“不,德日根你要答应”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地面上也隐隐的传来一丝颤动。
“怎么回事?”
“大王,可能是外面的士兵闹事,我去看看,你且休息。”
德日根不等丘力居说话,转身快步走了出去,一把拉住大帐边的部将吩咐到:“立刻集结部队,应该是有大队骑兵偷袭我军,命令各部集结自守,不得混乱,不需互相支援各自为战,黑夜里视线不清,一个不好就变成了自相残杀,你快去传令。”
“遵命1
“其他人跟着我,立刻向南边大营出发,迎击偷袭的敌人。”
“遵命1
方志文现在要做的一个是尽量的杀伤,另一个,则是想将对方的部队打散,开始的时候还可以,不过随后,这些部队似乎接到了命令,不再在黑暗中乱跑,部队集结了起来,想要再浑水摸鱼的可能性不大了,听到远处传来的整齐的骑兵部队奔驰的声音,方志文立刻指挥部队撤退。
德日根则带着自己的本部两万多人追了一段,最后因为视线不好,被对方轻易的摆脱了,德日根只好怏怏的返回,谁知道等他回到大帐中正要休息,那些混蛋家伙居然又来了,不过这次不需德日根命令,各部都集结自守,等待中军出击援助。
折腾了一夜,到了天明,丘力居的部队损失了两千多,丘力居大怒,命令部队就近进入了一个比较大的部落,作为临时的王帐据点,然后立刻分兵出击,势要将这伙来路不明的部队拿下。
但是,连续搜索了几天,这只神秘的部队却时隐时现,最后终于消失不见了,随即东南部的几个部族被袭,人口的物资全部被掳掠,丘力居这才知道,自己又被人耍了,人家一边用小部队在这里拖着自己,一边偷袭了南部的部族。
不久,西边也传来消息,楼班打着救援的旗号,收拢了大量的小部族,听说丘力居西返之后,已经带着这些收获缩回他的领地去了,至于蹋顿,到达古柳镇之后,立刻分兵十万回援本部,对于丘力居的求援请求,蹋顿似乎完全不知道。
难道自己真的是老了,谁都能上来踩几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