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浓稠、粘腻、腥甜的血，像是决堤的洪水，在祭坛上肆意流淌。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此刻如同被割倒的麦子，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中。他们的眼睛，还残留着最后的恐惧和绝望，空洞地望着上方。
祭坛上的符文，像是活了过来，贪婪地吞噬着这些生命最后的精华。每一道符文，都闪烁着妖异的红光，像是一只只嗜血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一切。
“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金袍祭司的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蛊惑。他的双手高举，手中的黑色长剑，也染上了一层血光。
“轰！”
祭坛中央，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浪。那气浪，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邪恶的气息，向四周扩散开来。
“成了！”金袍祭司的脸上，露出了狂喜的神色，“圣血已成，神兵将出！”
他猛地转过身，目光扫过在场的黑袍人：“尔等，随我迎接圣教的辉煌！”
“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黑袍人们齐声高呼，声音中充满了狂热和虔诚。
就在这时，金袍祭司的脸色突然一变。他那双原本充满狂热的眼睛，此刻却露出了一丝警惕。
“谁？！”
他猛地转过身，目光如电，射向地道的入口。
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威压，从他身上爆发出来，如同一座无形的山岳，压向地道入口。
“不好！”
萧玉辰心中一惊。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
这金袍祭司的感知力，竟然如此敏锐。
“大人…”老郑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他的身体，在噬心印的折磨下，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走不了了。”萧玉辰深吸一口气，将老郑护在身后，“阿丑，准备迎战。”
尸傀无声地飘出，挡在萧玉辰身前。它那双无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祭坛的方向。
“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金袍祭司的声音，再次响起，“出来吧！”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萧玉辰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缓缓走出地道，站在祭坛的边缘。
“无生圣教，果然是藏污纳垢之地。”萧玉辰的声音，平静而冷漠，“以活人献祭，炼制邪兵，你们的所作所为，天理难容！”
金袍祭司的目光，落在萧玉辰身上。他先是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原来是个读书人。怎么，你也想来阻止圣教的大业？”
“读书人？”萧玉辰冷笑一声，“读书人，亦可杀人！”
他右手一翻，一卷书册出现在手中。
那是《论语》。
“竖子狂妄！”金袍祭司身旁，一个黑袍人厉喝一声，拔出腰间的长刀，向萧玉辰冲来。
这黑袍人，身材高大，气息强悍，显然是圣教中的高手。
他手中的长刀，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邪恶力量。
“护法大人出手，这小子死定了！”
“敢闯入圣坛，简直是自寻死路！”
周围的黑袍人，纷纷叫嚣起来。
“阿丑，交给你了。”萧玉辰淡淡地说道。
尸傀发出一声低吼，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座小山，迎向那名黑袍护法。
“砰！”
一声巨响，长刀与阿丑的拳头，狠狠地撞在一起。
黑袍护法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手中的长刀险些脱手。他心中大惊，这具尸傀的力量，竟然如此可怕！
“死！”
阿丑可不管这些，它一拳击退黑袍护法，紧接着又是一拳轰出。
这一拳，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直奔黑袍护法的面门。
黑袍护法大骇，连忙举刀格挡。
“咔嚓！”
一声脆响，长刀竟然被阿丑一拳轰断！
断裂的刀刃，倒飞而出，狠狠地插在祭坛的石柱上。
“这…”
黑袍护法彻底惊呆了。他手中的长刀，可是用百炼精钢打造而成，竟然被这具尸傀一拳轰断！
这具尸傀，究竟是什么怪物？
“死！”
阿丑可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它再次欺身而上，一掌拍向黑袍护法的胸口。
“噗！”
黑袍护法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飞出，重重地摔在祭坛上。
“护法大人！”
周围的黑袍人，惊呼出声。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实力强大的护法大人，竟然在这具尸傀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有点意思。”金袍祭司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凝重，“这具尸傀，倒是不凡。”
他转头看向萧玉辰：“你呢？你又有什么本事？”
萧玉辰没有说话，他只是缓缓翻开手中的《论语》。
“子曰：‘君子不器。’”
他的声音，平静而庄严，在地底空间中回荡。
随着他的声音，一股浩然正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这股正气，至纯至正，至刚至阳，与祭坛上的邪恶气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是…”金袍祭司的脸色，再次一变，“文道之力？”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读书人，竟然是一位文修！
“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
萧玉辰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的目光，落在祭坛上的那些尸体上。
“尔等，虽死，亦可瞑目。”
“今日，我便以文道之力，送你们往生！”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论语》，突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那光芒，如同一轮太阳，照亮了整个地底空间。
“不好！”
金袍祭司脸色大变。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从《论语》中涌出。
这股力量，至纯至正，至刚至阳，正是他们这些邪教徒的克星！
“阻止他！”
金袍祭司大吼一声，率先向萧玉辰冲去。
他手中的黑色长剑，爆发出更加浓烈的血光，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气势，斩向萧玉辰。
“晚了。”
萧玉辰冷笑一声。
他手中的《论语》，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
“子曰：‘杀身成仁，舍生取义。’”
他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在地底空间中回荡。
随着他的声音，一道金色的光柱，从《论语》中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轰！”
一声巨响，整个祭坛都开始剧烈震动起来。
那些黑袍人，在这股强大的力量面前，如同蝼蚁一般，被震得东倒西歪。
“不！”
金袍祭司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
他手中的黑色长剑，寸寸断裂。
他的身体，在这股金光的照耀下，开始迅速消融。
“朝廷鹰犬…”金袍祭司死死地盯着萧玉辰，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你…你究竟是何人？！”
“翰林院编纂，萧玉辰。”
萧玉辰的声音，平静而冷漠。
“翰林院…”金袍祭司的瞳孔猛地一缩，“原来…原来你就是金科状元，未来文圣萧玉辰！…”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的身体，彻底消散在金光之中。
只留下一滩黑色的灰烬，证明他曾经存在过。
“祭司大人！”
“祭司大人！”
那些黑袍人，发出一阵阵哀嚎。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实力强大的祭司，竟然会死在一个读书人的手中。
“阿丑，杀！”
萧玉辰没有丝毫怜悯。
他知道，对这些邪教徒，绝不能手软。
尸傀再次冲入敌阵，展开了一场屠杀。
那些黑袍人，虽然人数众多，但在阿丑面前，却如同土鸡瓦狗一般，不堪一击。
惨叫声，哀嚎声，在地底空间中回荡。
鲜血，染红了祭坛。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萧玉辰站在祭坛的边缘，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