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赵惊婉才悠悠转醒,喉咙干涩得厉害,咳了两声,费力地从床上坐起。
房间内就她一个人,外面天色已经很黑了。
她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时间,拖着有些疲倦的身体,缓缓下床,走出房间。
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她脚步一顿,男人听到有动静,立马惊觉,站起身看过来。
“你醒了啊?”
赛图一直坐这里等,差点睡着了。
老大让他过来守着小老师,等人醒了汇报给他,
看见女孩模样还不错,他立马发了消息过去。
“他...人呢?”
她的声音有些哑,赛图低头鼓捣手机,随口回复。
“谁啊?老大吗?他有事,你找他?”
以为她身体不舒服,赛图抬起头,仔细打量少女病态未褪的脸蛋。
这是干什么了?老大一怒之下,把小老师折腾到了医生手里?
啧,瞧这小身板,一看就承受不住他老大那么勇猛的男人。
赵惊婉犹豫了几秒,还是开口问道。
“晋州哥...”
“哎呦,你别提他了,小老师你平时挺聪明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犯傻啊?”
发完讯息,他收起手机,语气认真地给站在不远处的女孩讲解。
“老大明显不喜欢你的什么哥,他不喜欢的人,你拼命护,他越试探你,你越不上道。”
“我看你不是想保护他,是想他快点死。”
老大的性格,没当场把那个男人给剁了,已经算很宠她了。
赛图还以为那个男人必死的。
“唉,你要是真想他能活着,就少提他的名字,最好表现得像陌生人。”
他抱起臂膀,笃定地告诉她。
“要不然,以我对洛哥的了解,你越关心,越在乎,他死的越快。”
赵惊婉已经知道了。
只是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情绪一直在反复拉扯,搞得她脑子一会清醒,一会混乱。
一边告诉自己要克制,一边又忍不住崩溃。
情绪崩盘,不是她能控制的。
“人,老大放了。其他的,别问我。”
他就能说这么多,这点信息,还是心软才吐出来的。
但仅此而已,赵惊婉心中还是稍稍松了口气。
转而又泛起苦涩,楚宁又被带走了,一切又重回原点。
“喏,这个给你。”
赛图把一个信封递到她面前,看见女孩一愣,他解释。
“你的小姐妹写给你的。”
白天他把那个女孩带出去后,她求自己,说之前哈伊勒住过的酒店,某个房间的花瓶里,有一封她写的信,求他能找到,交给小老师。
小姑娘哭得泪眼朦胧,他也没答应。
不过,酒店他去了,东西找到了。
信他看过,没啥机密,只不过内容...
他怕小老师看完会承受不住,因为上面写的好像是那个女孩,被辗转贩卖的全部过程。
就...挺惨烈的。
他去拿信封是跟老大请示过的,本以为会被骂,没想到老大默许了。
赛图就知道,老大对小老师很不一样。
赵惊婉接过信封,他立马应激似的,弹跳着跑到门口,推开门,离开前嘱咐道
“我走了啊,手机给你放桌上了,有什么事再叫我。”
他可不愿意看女人哭,不会哄,也没有老大心肠硬,还是离远点,免得看着糟心。
不解他的行为,赵惊婉没心思想别的,着急地打开信封,里面的内容落入眼底,
在看到第二段的时候,眼泪就掉了下来。
楚宁这一路辗转,原来遭受了这么多恐怖的经历,从意大利被人贩子盯上,和同行的朋友一起被迷晕,运到不知名的地方,
那里有更多被贩卖过来的,来自不同国家的人,有男有女。
被贩卖的这些人,按照标准被分成不同批次,交易给各种不同需求的客户,运往相应目的地。
有的被卖进流动淫窟,破旧的,临时搭建的简易厂棚内,被分成一个个狭小的单间,
每天上百位客户“光顾,”很多都是附近的工人和打工族们。
那些有变态癖好的,折磨起人来,能要人半条命,
女孩们每天关在一个个隔间里,被迫接待这些客人,
为了让她们听话,身体能永远保持兴奋度,控制他们的蛇头,会给每个女孩都注射毒品。
直到生命结束,她们都逃离不了这间罪恶的“牢笼。”
楚宁因为身体各方面条件符合某些标准,就被选中,送去参加过拍卖。
没想到路上生了病,送去卖展时,审核人员检查过后,说她不符合拍卖标准。
于是,她又被卖给另一个犯罪集团,刘家的诈骗园区。
转移的时候,楚宁侥幸逃出来,误打误撞跑进一家会所,
慌乱中撞到一个外国男人,对方连哄带骗地把她带走,说帮她报警,可以帮助她。
楚宁当时整个人都慌乱得不行,就怕被刘昆的人抓住。
年纪不大,涉世未深,注意力和情绪都处于高度紧绷的惊恐中,哪还有空间思考那么多。
就这么被人带走了,后来才知道带她走的外国男人是个皮条客,
男人当晚就用她做了笔生意。
那一晚是楚宁一生做过最可怕的噩梦,她真希望那就是一场噩梦。
可惜,一觉醒来,她依旧还在噩梦中,无法逃脱。
唯一庆幸的是,她没有被打什么乱七八糟的药物,
皮条客手里的姑娘们,大都是被骗过来的,一开始不愿意,但得到报酬后,很多都选择留下来,继续进行这种交易。
这种半自愿的女孩,是不需要被限制自由的。
楚宁认识一个波兰女孩,她才16岁,很早辍学,被招揽选美比赛的活动给骗过来的,
开始她也不愿意,但当拿到第一笔用身体赚来的佣金时,她兴奋了一晚。
两百美金,堪比很多大公司员工一天的税后工资了。
然后,她就很自然地迈入了这一行。
大概过了有一周,皮条男把手里的女孩们召集到一起,
告诉她们来了一笔大生意,一场豪华的宴会需要很多年轻的肉体。
不用说,也知道那是一场怎样的淫乱。
宴会上,楚宁被一个白袍男人看中,对方带她离开了那场宴会,后来她才知道他的身份。
被带走后的日子也并没有好过,那位王子更加变态,楚宁不知道被折磨了多少天。
直到有一天醒来,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很像手术室的地方。
不知道医生对她的身体做了什么,
而那天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受过虐待,也没有再参过那种污秽不堪的宴会。
被安置在一个华丽的囚笼里,自由限制,定点喂食,每天都会有医生对她的身体进行各种检查。
不知道未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她只能在绝望和忐忑的中度过每一天。
没多久,她就被带来了叙利亚,楚宁能猜到,她肯定又被拿来做了什么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