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深思之后,今天来医院,严驰野是带着自己的任务来的。
在此之前,对于“一见钟情”,他只会嗤之以鼻,认为那不过是对“见色起意”的一种美化。
然而,当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觉得这大概就是爱情。
也是头一次觉得,跟她结婚的话,大概是个不错的决定。
因为,她没有活在框架里,她自由又幽默。
无论做什么,永远都猜不到她的下一步。
“苏令宜。”
“嗯?”苏令宜疑惑地看向他。
严驰野的神色变得肃然起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苏令宜有点懵,聊这个话题,需要这么一本正经,跟要开会一样?
“还没想好。”她想笑,但对方太严肃了,她这时候要是笑的话,对比之下会显得很傻很二,所以她也笑不出来了。
果然是意料之外的答案。
不过,还有什么比还没想好更好了?
严驰野眉眼一松,望着她,不想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我帮你想了一个,要不要听听?”
“???”
苏令宜差点就要以为他有病了,但想着他大概是有事请自己帮忙,便理解这话的意思了。
于是,她眉眼弯了弯:“好,你说。”
严驰野眸色略沉了沉:“我后天就要回去了,所以想在回去之前解决一件大事。”
苏令宜看他郑重其事的样子,不由挑了挑眉:“什么大事?是去报复仇家?还是需要我去帮你家里应付相亲?”
她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两件事,是她能帮上一点忙的。
严驰野:“……”
就在他要开口的时候,苏令宜抬手制止:“等下,我们出去找个地方说?”
毕竟有小朋友在,万一是复仇大计,可能多少沾点暴力,要是相亲……那又是在骗人,苏令宜也不想让小朋友产生错误的认知,以为当个专业的感情骗子帮别人解决感情问题可以养家,怕孩子会有“继承”的想法。
严驰野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又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又好气又好笑。
看来不能再迂回了。
“不用,你妹妹可以听。”
“……”
小朋友能听的啊,那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了。
苏令宜这会儿的好奇心都被钓起来了,那双漂亮的眼眸一错不错地望着他,从窗外透过来的光洒在其中,像是闪着的碎光:“什么事啊,这个时间有点赶。”
“不算赶,你要同意的话,我先打报告,其余的事都可以按你意思办。”
严驰野的声音平静得像是在说吃饭一样,苏令宜却惊得连筷子都要掉了:“不是,你等下!什么报告?我要同意什么?”
“有需要的时候喊我达令,不需要的时候就你,真的很苏令宜。”
严驰野挑了下薄唇,却面无表情地站起身,长臂一捞,直接就把怔懵的苏小雪小朋友给单臂抱了起来,然后跟堵墙似的挡在了她和病房门之间,以防止她一言不合就跑。
苏令宜:“……”
不是,这特么是个土匪吧?!!
“你没对象,我也没对象,你需要摆脱一些讨厌的人,我也需要摆脱一些总喜欢做媒的人,我觉得我们正合适。你觉得呢?”
苏令宜看了一眼被他“当人质”的小朋友,斟酌了下语气:“婚姻不是闹着玩的,你这样是不是太儿戏了?”
“儿不儿戏,你跟我结了不就知道了。”
“……”
真的,两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苏小雪小朋友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眼睛越来越亮,扭头看向抱着自己的严叔叔:“严叔叔,你是想跟我姐姐结婚吗?”
严驰野唇角挑着笑,目光却是瞥向苏令宜:“嗯,是的,你觉得怎么样?”
“好啊,那我是不是要叫你姐夫了?是这样吗,姐夫?”
“嗯。”严驰野点点头,目光仍望着苏令宜。
苏令宜猜测,大概这是对她今天起色心的惩罚吧。
让你看人家喉结,看吧!
看出什么下场了?
苏令宜伸腿将椅子抵开,然后站起来,双手抱臂,抬眼迎上他的目光:“给我一个无法拒绝你的理由。”
深邃的眸光凝在她的脸上,良久,严驰野才开了口,但只说了一句:“跟我结婚,能让宋淮之喊你一声小舅妈,还能让他妈叫你一声弟妹。”
苏令宜:“!!!”
她想过无数个他可能会说的理由,但从未想过会是这个。
“宋淮之是你外甥?真的假的啊,你没有骗我吧?”
这话刚问出口,苏令宜就觉得自己大概要完,因为狗都能看出来她可耻的心动了。
果然,严驰野的眉眼在这一刻染上了笑意:“他妈严文茵,是我大姐,要是不信,我们可以一起去找我大外甥?”
抱着双臂的苏令宜觉得自己这个姿势果然选的不好,“自抱自泣”表情包走进现实了。
“不敢去?”
“你先别说话!打扰我思考了。”
苏令宜觉得这个男人有毒,明明有很多很多理由,比如,钱都给她花之类的……
可他偏偏就贱走偏锋,挑了这么一个刁钻的理由。
刁钻到她真的很难拒绝。
变成男主的小舅妈,以后女主是不是也要喊她小舅妈?
光是想到女主到时候气得牙痒痒又干不掉自己的样子,她就觉得自己在恶毒女配这个赛道上遥遥领先了。
而且他在部队,绝大部分时间都不回家,家里就只有她!
老公给钱不回家,婆婆大方又好相处……
更重要的一点是,严家好像不简单,她有了这么大一个保护伞,是不是就真的彻底远离了那个该死的结局?
要不……答应了?
苏令宜暗搓搓地朝他领口瞄了一眼。
答应之后,那个喉结就是她的了!
搭在臂上的手指轻轻动了两下,苏令宜纠结了一会儿,将心一横。
“如果,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们就结婚。”
先前还不觉紧张的严驰野,这一下反倒开始紧张起来,稳着语调:“可以,你说。”
苏令宜微微一笑:“如果你对婚姻不忠的话,就请你净身出户,可以吗?这里的不忠,包括精神出轨和身体出轨,就这个条件,其它没有了。”
有那么一句话,女孩子不能因为一个职业而对那个人有滤镜,因为那是男人,不是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