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痛痛痛!”
山脚破烂茅屋内,缺了脚的破床上,一个瘦小的人影突然原地弹跳起来,捂着肚子嗷嗷叫。
“咦?”
等到陈玄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还能活蹦乱跳,愣了一下,这才看清楚熟悉而陌生的四周。
这是……
他这是死了……还是……
“哎呦!”
不敢置信给了自己一耳光子,把自己从不确定中扇醒。
居然是真的?!
自己……再次重生了!
这次绝对不会再去什么狗屁前线了!
陈玄想到即将到来的征兵,就决定要提前跑路。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打包起来,可就速度多了。
几件破衣服,零零碎碎的杂物,往床上一扔,拎起床单两角一捆,就往后一甩,背到身后。
再去厨房,把那破菜刀揣上。
行了,拜拜嘞!
陈玄关上装饰多于实用的院子破门,就准备溜人。
谁料一个回头,和匆匆赶来的陈铁柱迎面碰上。
“二黑子,你速度好快呀,就已经把东西都打包好了?!”
看见陈玄一身的装扮,陈铁柱以为已经做好了参军的准备,两眼放光。
擦!
这货怎么来的这么快?!
陈玄看着昨天自己亲手放入尸坑的尸体,此刻活蹦乱跳在自己面前,也有些不淡定。
眼睛不自觉朝对方胸腹部看去——他还记得自己逢对方血肉时的手感。
“怎么了?”
陈铁柱感觉到二黑子的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今天的穿衣,随后嘿嘿一笑。
“怎么样,俺今天是不是特别好看!这个是俺爹找翠婶给俺新缝制的衣服!”
“嗯嗯,好看,特别帅!”
陈玄敷衍一句,想着怎么把这傻大个也忽悠不去参军。
“铁柱哥,咱不去当兵不行吗?”
陈铁柱还在想二黑子口中的帅是什么意思,就听见陈玄这冷不丁一句话,给他说吓到了。
“二黑子,你怎么敢这么想!”
陈铁柱眼底闪过一丝惊吓和微不可察的恐惧。
“要是军官大人们过来,检查村子里要的人少了一个,那可是会连累整个村子的!”
啊?
陈玄只顾着自己不要再次经历那刺骨的疼痛,浑然不知道在古代还有这种连坐制。
在现代义务参军习惯了,根本没有适应古代征兵的硬性要求。
虽然没和这个村子里的人相处多久,但是陈铁柱和那些少年们还是在当初战场上帮了自己不少,自己如果真的就这么一走了之……
终于从记忆的角落扒拉出逃兵的下场,陈玄沉默了。
在飞虎国内,一旦成为逃兵,不仅仅没有身份,同时也会连累整个村子田税翻上一番,还要从村里其他户人家里征收双倍兵力。
陈玄一路沉默的被陈铁柱拽着手臂朝村口走去。
熟悉的人,熟悉的流程。
可能是因为记忆中有了上一世的辛苦,陈玄这一世,虽然身体不适应,但是等到休息的晚上,居然也没有觉得特别累。
十分熟练地把脚上的水泡挑去,找了点清水冲洗。
鬼知道这具身体明明是天天干活,为什么走山路还会起泡。
“徐大人,我可以跟您学枪法吗?”
既然上前线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情,那么就得为自己将来活下去多做一些准备。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二次重生,未来也许会有三次,也许这一次就是最后一次,总归是要争取一下的。
不做争取就放弃,可从来不是陈玄的做法。
嗯?
徐惇三人坐在另一堆火堆旁吃着干粮,看着这个漆黑瘦小的少年过来,居然敢如此胆大开口,也有些意外。
“你怎么知道我擅长枪法?”
他身上可没有带长枪这种武器,反而是配了一把大刀。
陈玄内心吐槽,我也总不能说是上辈子知道的吧。
脸上倒是一副毕恭毕敬,毕竟现代社会牛马当久了,表面一套,内心一套,已经是练得炉火纯青。
“小人听说战场上士兵都是以枪法为主,想来大人肯定更是擅长,就想学点一二保命手段。”
徐惇倒是没有其他多行,反而对于这个颇有些胆大的小子有些另眼相看了。
“算你小子有眼光。”
然后看着剩下的十四个少年,那些半大不小的孩子,或明或暗,偷偷注视着这边的情况发展。
这些人未来也是到他手下做他的兵,能够多一分保命本事,到战场上活下来的概率也更高一些。
既然他们想要学,自己肯定也也是会不吝啬地多教一些。
“你们都想学?”
少年们疯狂点头,眼底有着藏不住的崇拜和向往。
“看好了!”
徐惇站起身,在林中捡了一根趁手的长树枝。
像背着一杆凛凛长枪般,肃穆而立。
“枪法有十三式,而最基础动作不过八个,你们没有接触过,学点最简单的八个基础动作就够了。”
说完,徐惇双手持枝,左手搭在中间,右手握住尾端,朝前刺去。
接着边讲解边将动作一个个利落展示出来。
“枪法首先一点,为扎!”
接着一个转身,长树枝从中空中画出一个强有力的弧度,“啪”地一声拍在地上。
“劈!”
“崩!”
“穿!”
“点!”
“云!”
“绞!”
“拨!”
“舞花枪!”
最后在徐惇一声嗤吼之中,他的右手巧劲之下,朝前刺的同时,漂亮的枪花仿佛透过手中光秃秃的树枝顶部闪耀出来,晃得人直眼花。
“好帅!”
陈铁柱也知道帅这个字的意思了,看的嘴角的哈喇子都快挡不住。
“就这几个简单的枪法,都学会了吧?”
徐惇反手握住树枝中间,背手而立,说的很是坦然。
陈玄摇头,十分诚恳,“……不会……”
简单……学会……
对方这句话多么像当初读书时候老师在课堂上讲的是1+1=2,然后非常自信地相信学生们,能够在考试的时候解出微积分的样子啊!
呵呵!
你说学会没?
郭云倒是看出了这些少年们的欲言又止,很想对自己队长说一句。
队长啊,不是所有人都像您这样,天生对于枪法就懂的,看把这些孩子们给打击的。
“不会?”徐惇皱眉,“不可能啊,但是我就是在军营里,看人舞了一遍就学会了。”
“军官大人,我笨!”
陈玄也是能屈能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