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麻衣老者袖中滑落的黑糖,竟在腐蚀我布下的糖阵!
\"天地玄黄!\"我并指抹过剑锋,血珠甩向周通后背,\"走巽位!\"
小道士应声滚向东南角,怀里糖人碎屑洒了一路。
华雄的刀锋追着他劈碎七块青砖,每道裂痕都渗出焦糖色的液体——那是黎婉昨夜熬的桂蜜,遇铁器则黏如胶漆。
睚眦刀第三次脱手。
华雄的右手被蜜糖黏在刀柄上,整条胳膊都泛着不正常的紫红。
麻衣老者突然掷出茶碗,碧绿茶汤在空中凝成毒蛇形状,却被宋远桥拂尘扫出的太极图困在半空。
糖雾渐散时,众人看见周通瘫坐在擂台边缘,道袍上粘满各色糖渣,手里还攥着半块咬过的芝麻糖。
华雄的睚眦刀插在离他三寸处,刀身爬满蜂蜡般的糖垢,那只青铜睚眦正在痛苦地干呕。
\"承让。\"我笑着拱手,袖中真武剑终于归鞘,\"华山派的刀,果然甜得齁嗓子。\"
擂台西侧的银杏突然落下一片金叶,叶脉间粘着黎婉特制的桂花糖霜。
周通抹着脸上的糖渣爬起来时,我注意到他道袍下摆的糖渍正悄悄渗入青砖裂缝——那里埋着我用麦芽糖写的《黄庭经》。
华雄的左手背暴起青筋,雁翎刀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麻衣老者袖中滑落的黑糖还在腐蚀地砖,但我看见黎婉的冰糖碎星正沿着擂台纹路逆向蔓延,像一场无声的甜味战役。
\"第二阵......\"裁判长老刚开口,华山派看台突然传来瓦罐碎裂声。
十八坛封着红纸的醋缸被人掀翻,酸雾混着糖霜在擂台中央凝成血色漩涡。
周通的道冠被酸风掀飞,露出用糖浆固定的发髻——那里面藏着三根渡了蜜蜡的银针。
真武剑在鞘中发出渴血的嗡鸣。
我舔掉虎口渗出的血珠,尝到黎婉偷偷塞给我的盐渍梅子味。
华雄的刀柄铜兽开始啃噬自己的爪子,而周通粘在鞋底的麦芽糖,此刻正在青砖上画出歪扭的符咒。
周通黏着糖渣的睫毛忽闪两下,突然抓起地上半融的糖人往嘴里塞。
华山派看台爆发出哄笑,我却瞧见他喉结滚动时暗藏的机括转动声——那糖人肚子里藏着黎婉特制的\"蜂鸣针\"。
\"小心他的反手刀!\"我捏碎袖中冰糖,甜味混着传音入密的真气撞进周通耳膜。
华雄的刀柄铜兽突然吐出猩红信子,刀刃上的糖垢簌簌剥落,露出底下淬毒的狼牙锯齿。
周通趔趄着避开横扫的刀锋,道袍下摆被削去三尺。
他怀里的芝麻糖天女散花般撒开,每粒糖珠撞上青砖都炸成金粉——这是我用丹房朱砂调的\"离火砂\",遇金铁则燃。
华雄的刀锋霎时裹上幽蓝火焰,他狞笑着劈出华山派的\"苍松迎客\",却不知这招在《倚天屠龙记》里早被张无忌用乾坤大挪移破过十七次。
周通突然学着我平日摆烂的模样瘫坐在地,两指夹着糖人脑袋往刀势最盛处一递。
\"咔!\"
糖人应声而碎,蜂鸣针顺着刀身螺旋纹路钻入刀镡。
华雄手腕突然痉挛,本该斜撩的杀招硬生生变成竖劈。
周通滚地时甩出的麦芽糖丝缠住刀柄,借力打力的太极劲道把雁翎刀拽得脱手飞出。
\"好!\"昆仑派的白眉长老拍碎茶碗,\"武当绵里藏针,妙极!\"
华雄赤红着眼掐诀念咒,那插在梁柱上的睚眦刀突然剧烈震颤。
我瞥见刀鞘铜兽正在啃食木屑,暗叫不好——这厮竟要强行唤醒刀魂!
周通怀里的糖炒栗子突然接连炸响,爆开的糖雾中隐约现出张三丰当年破华山快剑的残影。
黎婉的指尖突然掐进我掌心。
她袖中滑落的冰糖在地面拼出\"未济\"卦象,这是提醒我华山派要动用禁术。
我反手扣住她微微发抖的手腕,蘸着糖霜在她掌心写\"兑上缺\"——那是说该用糖阵里的兑位陷阱。
擂台上突然阴风大作。
华雄咬破舌尖喷在刀身,睚眦铜雕竟活过来般开始蠕动。
周通的道冠被刀气掀飞,露出用糖浆固定的发髻——那里三根渡了蜜蜡的银针正嗡嗡作响。
\"糖人借力!\"我屈指弹飞真武剑穗上的糖珠。
周通应声将最后半截糖人塞进口中,腮帮鼓动间竟吹出《九阳真经》的调子。
满地糖渣闻声起舞,凝成七个小糖人摆出真武七截阵。
华雄的刀锋劈到第三个小糖人时,我听见黎婉倒吸凉气。
她发间的桂花糖霜正顺着脖颈滑进衣领,我伸手去接,指尖却触到她锁骨上细密的汗珠。
这小动作被华山派麻衣老者看在眼里,他袖中黑糖突然凝成毒针激射而来。
\"巽位风起!\"我揽着黎婉旋身,真武剑鞘扫落毒针的同时,糖阵里的兑位陷阱应声发动。
华雄脚下的青砖突然塌陷,蜂蜜混着化功散从地缝喷涌而出——这是昨夜拿厨房糖罐布下的\"甜渊\"。
周通突然猴子似的窜上擂台立柱,嘴里糖人吹出的调子变成《清心普善咒》。
华雄的刀魂被糖浆困住,睚眦铜兽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
各派掌门纷纷掩耳,崆峒派的玉箫客却眼睛发亮:\"以糖化煞,武当玄功果然了得!\"
\"该结束了。\"我并指抹过真武剑,刃上糖衣遇热汽化成龙形。
周通应声甩出最后三颗糖炒栗子,栗壳炸开的火星点燃蜂蜜,在擂台中央燃起琥珀色的火柱。
华雄的惨叫被火舌吞没。
当啷一声,睚眦刀坠地时已变成焦黑的糖棍。
周通瘫坐在糖火映照中,道袍上十二个破洞都在冒烟,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化完的麦芽糖。
\"武当周通胜!\"
喝彩声震得屋檐积雪簌簌而落。
黎婉突然把冰凉的脸颊贴在我手背,她呼出的白气裹着冰糖甜香:\"你早算准华雄未时要饮药血?\"
我笑着用糖霜在她鼻尖点了个白印,转头看见宋远桥在捋胡须——那撮山羊须上粘着的糖丝,分明是昨晚我偷溜进他房里给糖画老虎时蹭上的。
\"第二阵......\"裁判长老刚要开口,华山派看台突然传来瓦罐碎裂声。
十八坛封着红纸的醋缸被人掀翻,酸雾混着糖霜在擂台中央凝成血色漩涡。
周通黏在鞋底的麦芽糖突然变色,青砖下传来令人牙酸的腐蚀声。
真武剑在鞘中发出龙吟。
我舔掉虎口渗出的血珠,尝到黎婉偷偷塞给我的盐渍梅子味——这是她独创的示警方式,说明华山派在糖阵里掺了唐门腐骨毒。
\"且慢!\"
裁判席突然站起七位各派长老,他们手中茶碗里的液体竟在空中凝成\"验阵\"二字。
昆仑派的白眉长老用银针挑起地缝里的糖浆,针尖瞬间裹上靛蓝色冰霜。
我按住要起身争辩的父亲宋远桥,指尖蘸着黎婉发间的桂花糖霜,在案几上画出半幅太极图。
日晷的影子正巧落在\"惊门\"方位,而周通鞋底漏出的糖浆,不知何时在擂台边缘凝成了\"冤\"字。
当裁判长老的铜锣再次响起时,我注意到华山派麻衣老者在嚼着黑糖冷笑。
他脚边青砖缝里渗出的糖浆,正悄悄漫向武当弟子们的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