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笺上,字迹潦草,语气却嚣张至极,细数武当“十大罪状”,桩桩件件都指向武当欺压弱小,鱼肉乡里,最末一句更是狂妄:“明日午时,铁掌帮帮主陆一鸣携女林婉儿,登武当山讨个说法!若不敢应战,便将武当派世代英名,尽数抹去!”
铁掌帮?
我几乎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更遑论与他们结仇。
我将信递给黎婉,她秀眉微蹙,也是一脸茫然。
“看来,我们又要忙了。”我叹了口气,这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日子,怎么又起波澜?
翌日午时,武当山门前,我负手而立,身后是武当一众弟子,个个神情严肃,刀剑出鞘,寒光凛冽。
山风呼啸而过,带来一丝肃杀之气。
远远的,一行人缓缓走来,为首一人身材魁梧,满脸虬髯,一双虎目中精光闪烁,正是铁掌帮帮主陆一鸣。
他身后跟着一个年轻女子,眉清目秀,眼神中却带着一丝倔强,想来便是他的女儿林婉儿。
陆一鸣走到山门前,停下脚步,目光如炬,直视我道:“你便是宋青书?”他声如洪钟,震得我耳膜微微发麻。
“正是在下。”我上前一步,拱手道,“不知陆帮主携众上山,有何贵干?”
“贵干?”陆一鸣冷笑一声,“宋青书,你武当欺我铁掌帮,杀我弟子,夺我宝物,今日,我便要你血债血偿!”他话音刚落,身后众人便齐声高呼:“血债血偿!血债血偿!”声浪震天,气势汹汹。
我心中疑惑更甚,这铁掌帮究竟是何来头?
我武当何时做过这等欺压弱小之事?
“陆帮主,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所言之事,我武当从未做过,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陆一鸣怒目圆睁,“我铁掌帮弟子亲眼所见,岂有假?你武当弟子仗着武功高强,欺辱我帮弟子,抢夺我帮至宝‘烈焰掌谱’,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心中暗道不好,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只是不知这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目的又是什么?
我正欲开口解释,却听身后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宋青书,你休要再狡辩!老夫亲眼所见,你武当弟子……”
我刚想再解释几句,试图缓和这紧张的气氛,身后却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宋青书,你休要再狡辩!老夫亲眼所见,你武当弟子仗势欺人,强抢他人武功秘籍,此事证据确凿,还有何话说?!”
我心中暗叫糟糕,回头一看,说话的正是武当派的陈长老。
只见他须发皆白,面色铁青,拄着一根拐杖,怒气冲冲地瞪着我。
这位陈长老一向以刚正不阿着称,最是看不得门内弟子仗势欺人,如今听了陆一鸣的一面之词,便认定了是武当的错。
“陈长老,此事……”我刚想解释,却被陈长老厉声打断:“不必多说!既然铁掌帮上门讨说法,我武当自当应战!陆帮主,你想要如何解决此事,划下道来便是!”
陆一鸣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拱手道:“陈长老果然深明大义!既然如此,老夫也不为难,就依江湖规矩,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只要你武当能胜过我铁掌帮,此事便一笔勾销,若是不胜……”
“若是不胜,老夫自会给你一个交代!”陈长老毫不犹豫地接话道。
“长老!”我连忙上前一步,想要阻止,这陆一鸣来势汹汹,显然是有备而来,而且我看他内力雄厚,恐怕不在陈长老之下。
更何况,此事疑点重重,贸然应战,只怕会落入他人圈套。
然而,陈长老却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一挥手,打断我的话:“宋青书,此事老夫自有主张,你无需多言!”说完,他转过身,对着陆一鸣道:“陆帮主,既然如此,那便开始吧!”
看着陈长老决绝的背影,我心中五味杂陈。
我知道,以陈长老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情,绝不会轻易改变。
我心中十分痛苦,压抑的情绪在心头笼罩,他哪里知道,我们根本就是被人当枪使了!
强压下心中的焦虑,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知道,现在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必须想办法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才能化解这场危机。
对了!
我突然想起,《倚天屠龙记》的剧情中,这铁掌帮虽然名不见经传,但似乎曾经与一个神秘势力有过交集。
或许,可以从这方面入手,找到突破口。
想到这里,我心中一动,上前一步,对着陆一鸣拱手道:“陆帮主,且慢动手。在下还有一事不明,想向陆帮主请教。”
陆一鸣闻言,眉头一皱,狐疑地看着我:“你想问什么?”
我微微一笑,故作轻松地说道:“只是好奇,以铁掌帮的实力,似乎还不足以查清我武当弟子的行踪,更不可能知道我武当至宝‘烈焰掌谱’的下落。不知陆帮主是如何得知这些消息的?莫非,陆帮主背后另有高人指点?”
我的话音一落,现场顿时一片哗然。
武当弟子们纷纷议论起来,看向陆一鸣的目光中充满了怀疑。
陆一鸣的脸色也变得有些不自然,眼神闪烁不定,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现场气氛变得微妙起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陆一鸣的回答。
而我,却注意到黎婉正用一种担忧的眼神看着我……
我捕捉到黎婉担忧的目光,回以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
她眼中的焦虑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温柔与信任。
这细微的互动,仿佛一股暖流,在我们之间静静流淌,也冲淡了现场剑拔弩张的气氛。
我没有直接拒绝陆一鸣的挑战,那样只会显得我心虚,更坐实了铁掌帮的指控。
我需要时间,需要弄清楚这幕后究竟是谁在捣鬼。
“陆帮主,”我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武当行的端坐得正,坦坦荡荡,绝不会做那等欺凌弱小之事。今日之事,其中必有误会。在事情真相大白之前,我不会接受你的挑战。”
我的话掷地有声,在山间回荡。
陆一鸣明显愣住了,他原本以为我会百般抵赖,或者恼羞成怒地接受挑战,却没想到我会如此应对。
他浓密的眉毛拧成一团,眼中的怒火闪烁不定,像一头被激怒却又不知该如何发泄的野兽。
现场的气氛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原本群情激愤的铁掌帮弟子们开始窃窃私语,疑惑的目光在我和陆一鸣之间来回逡巡。
就连一向固执的陈长老,也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也察觉到此事另有蹊跷。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爹爹,我有话要说!”
说话的,是陆一鸣身后的林婉儿。
她从陆一鸣身后走了出来,目光坚定地看向众人,脸上带着一丝决绝。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林婉儿身上。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在鼓起勇气。
我注意到,她的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指关节都有些发白。
“事情……并非像爹爹所说的那样……” 林婉儿的声音有些颤抖,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