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后，林君城把妹妹送到省政府家属院门口。
金莉看女儿拿了几个包，顺手要打开看。
“妈，你别老翻我的东西行不行。”林君如很无奈，什么时候金莉能给她空间。
金莉权当没听见开始翻东西，“这件粉t恤不适合你。”
林君如拿过t恤直接套在身上，“这是我朋友送我的。”
金莉没再嘟囔，“先脱了，洗洗再穿。”
等林君如放下衣服，她拿起衣服扫了眼标签，“你那个朋友家里做什么的？”
看见她妈的操作，林君如有气无力的说，“妈，我和她做朋友是因为聊得来，况且她家不缺钱。”
林君如看着金莉，这就是她妈，集自命清高和爱慕虚荣于一体。
金莉翻出项链，“项链是你买的？”
金莉有点不满，“上学不要买这些影响学习。”
“那是我哥的队长送我的。”
“你哥队长？你和他们一起逛街的？”金莉来了兴趣。
“对，一起吃的晚饭，顺便送我回来。”
金莉还想问什么。
“妈，我有点累，先回房间了。”林君如快速逃离。
翠竹园。
黄小梅看着十几个袋子，好好，女儿愿意出门逛街，真是个好消息，除了费钱。
摸摸她头，“小意，你以前那些衣服不适合学生穿，多买点合适的。”
“妈，抱歉今天没有给你和爸买礼物。”和林君如两人逛街太高兴忘了。
黄小梅舒心一笑，“我和你爸这么努力，就是为了你。送什么礼物。”
“妈，我和王姐去整理一下衣柜。”
“去吧。”
以前程意的审美，堪称幼稚，以为闪亮、红红绿绿就好看。
不穿的干净衣服整理出来，“王姐，你知道哪里能捐衣服吗？”
王姐很惊讶，这些衣服都还很新，“不知道，明天打听一下。”
四件套也换掉了，留了两套素色纯棉的。
其他的和衣服一起打包。
王姐看了眼购物袋，“小意，买的衣服洗干净我再挂回去。”
“好，谢谢王姐。”
桌子上摆着沈怀明送的星星项链。
关于沈怀明，她有点看不清，第六感告诉她这个人很危险。
以后尽量远离，自家事就她烦恼了。
还有城哥是军人，说明林家本身有背景，这样都能出事说明对手很强。
一大堆要处理的事，脑袋真痛。
睡觉，醒了再说。
早上起晚了，她爸程乾安回来了。
整个人风尘仆仆，身上的味道像几天没洗澡了。
但是脸上洋溢着笑容，“爸，都办好啦？”
“小意，快来吃早餐。”看见女儿乖巧的样子胃口大好。
“伤口怎么样了？”程乾安很担心。
程意捞起袖子，“好多了，伤口开始结痂了。”
“要注意，可不能留疤。”
“爸，合同都审核过了吗？”程意更关心这个。
程乾安指了指包，“都办好了，乌蒙旗还缺开采证。从材料来看矿表面没什么问题。”
看着她爸一脸疲惫的样子，“爸，煤矿的资料我能看吗？”
“可以，你看得懂吗？”说着打了个哈欠，“小意，我先去躺会，太困了。”
“爸，快去休息，辛苦了！”看着她爸这个样子，真是心疼。
拿着材料走进书房。
现在手上一共有三份煤矿材料，川李煤矿（一矿）、川李煤矿（二矿）、乌拉旗（才申）煤矿。
川李煤矿两个矿是程乾安1996年从李家村接手的，那时私人开采煤矿是不允许的，起初在村集体名义的挂靠下进行开采，年底要分红给村集体。
1998年金融风暴开始，加上煤炭行业进入低迷期，他准备把煤矿转让，没想到村集体想让他全面接手煤矿，承诺帮他处理好煤矿相关的开采证件和资质。
第二年底，程乾安贷款1600万从村集体的手中拿到了川李煤矿一矿、二矿的经营使用权和采矿权。
到2004年程乾安入手乌拉旗的才申煤矿，还缺一个开采证。
材料中有煤矿的详细材料，川李煤矿单个煤矿的资源储量规模小于0.5亿吨，属于小型煤矿，单个煤矿年产量约在18万吨。
“咚咚”，传来敲门声，“进。”
“小意，还在研究吗？”睡了一觉，程乾安终于缓过来一点。
“爸，我还在看，有些地方不明白。”程意把本子递了过去，写了好几个问题。
看了几眼本子上的问题，程乾安有点不敢相信，这些问题不是看几个小时材料就能问出来的。
“小意，你这脑袋瓜子怎么想出来的？这么聪明都不像我女儿了？”他满脸疑惑。
程意撇撇嘴，“爸，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一直都很聪明的，只是没用在正道上。”
“来，我来给你讲讲。”程乾安拉了把椅子坐在桌前。
年产量18万吨，煤的产量是多少？
程乾安面露难色，“现在的采煤洗煤技术还不成熟，煤炭回采率很低大概只有20%就算好的，产煤量要在400万吨左右。”
突然他停了下来，“对外说年产量18万吨，实际年产量大概有30万吨。”
看了眼程意，“小意，爸接手的时候欠了很多钱，也就是后来煤的价格高了才能买上价格。”
程意懂他爸说的话。
煤矿会有一个官方登记的年产量，这个产量需要纳税。
“爸，你说的这些我理解。有些事，既然错了，就要想办法弥补。这个以后再说吧。”
她有一点很不解，为什么煤炭回采率这么低。
“爸，回采率有什么办法提升吗？比方升级机器，提高工作人员的操作技术，改采煤的技术等等，从源头去想办法解决呢？”
这是一个遗留的难题，他也没有办法，“我去外面的煤矿调研过，你说的是解决办法的方向，总体来说哪一种，价格都不便宜。”
程意想了想，“那就是说，还是有办法解决的对吗？爸，我觉得从长远角度来看，这个高昂花费是值得的。回采率提高，产煤量也会提升，对我们有益无害。”
还有最重要的原因她没说，再过一两年，煤矿政策会重新制定，年产量不足90万吨的小煤矿就会被关停。家里的小矿年产量远远不够，在此之前一定要想到解决办法。
重新接手新的煤矿，代价和时间都太难了，只能从回采率入手。
她停顿了一下，“如果回采率能提升到50%，400万吨产煤量能到150万吨到200万吨。有时候可能丢掉的可能不是垃圾，而是金山银山。”
程乾安皱着眉，程意的话像是打开了一扇门。
你要问干煤矿的人，不知道这些吗？大道理是知道的。
但是心底里老想着采、采、采，思维受限制。
看着她爸纠结的样子，程意觉得有效果就行。想要说服一个人，不容易。
“好了，爸，我给你看样东西。”程意打开之前给黄小梅看的股票ppt。
程乾安越看越吃惊，自家女儿什么样子他是知道的。
听身边的人说过，股市能挣钱。
他要不是欠了一屁股债，也可能一头冲进去了。
“小意，股市看看就好，我们不懂还是不要玩。煤矿都搞得我手忙脚乱的。”程乾安把电脑推开，语重心长的说。
程意打开海深证券的后台界面给程乾安看。
她手里拿过茶杯，倒了一杯放到她爸面前，“我妈给了我500万，我用来买股票了。爸，你看看。”
蓝海建设现价3.44，盈利约90万。
程乾安和黄小梅一样，盯着后台一动不动。
末了，指着盈利，“小意，这你买的股票盈利赚的？”
“是，如果现在卖出，90万都是盈利。”
程意停顿一下，“如果不动，也很有可能跌回去，甚至本金也会亏掉。”
程意很冷静，要告诉她爸股市不可能一味的赚钱，也有可能亏光，害怕以后赚的多了，她爸沉迷股市。
程乾安还是有点不信，反应过来后，“哎，你妈哪来的500万？”。
程意有点无奈，“爸，只许你有小金库，不许我妈有个大金库？”
她变得正经起来，“爸，给你看这些，我是想说未来一两年的股市是可以赚钱的，有可能赚大钱。”
如果靠这些就能说服她爸，那程乾安可就不是现在年纪轻轻有三个矿的煤老板了。
意志不坚定，人云亦云的人是揽不住煤矿的。
她在电话里说的话，她爸应该都听过。
“我们家这个情况，只有更多的钱才有一定的胜算。我们总不能去抢钱吧。”程意看着程乾安。
“如果还能搞到钱，我就有办法在股市里翻个二十倍！”她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
看着女儿的样子，程乾安感觉很陌生。
从未见过女儿这个样子，她零花钱给多少花多少，还时不时多要。
现在竟然有了赚钱的概念，为了赚钱这么用功。
但是，股市真的能赚钱吗？
“爸，我不是痴迷股市，股市和赌博不一样。虽然本质都是博钱。”她指了指墙上的书。“这些书我看了，不止一两遍。”
“这世上没有一个人说他能驾驭股市，我也一样。给你看的材料，是我分析了很多数据得出来的结论。”
程乾安是一个听理的人，只要你让他从心里信服，那一切就好办！
程意接着说“爸，我对股市有研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万一我在这上面就是有天赋呢？”
她压低声音，“股市利好这个消息是我偷听来的，马家骏大伯说的。你记得那天我说过的话吗？如果和马家斗争输了，我们会有多惨？”
程意甚至都不敢回忆，她宁愿那是一场梦。
程乾安起身随便翻开一本书，每张都写了注解和笔记。
“爸，我现在需要很多本金去干这件事，时间不超过一年半。我问葛律师煤矿贷款就是这个意思。如果真成了，我们就有资本同他们斗。”她语气坚定。
“好。”程乾安合上书。
就算亏光了，从头再来。
“煤矿的贷款能批下来炒股？”
“爸，贷款不能用于炒股。贷款只能用在公司业务上，这样家里的闲钱可以用来炒股。”
看着女儿眼神，“你要多少钱？”
程意说，“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