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温迪站在机场到达大厅，伦敦的阴雨天气让他肩头还带着未干的水汽。他打开手机，荧的号码在屏幕上闪烁——这是他能想到唯一可能带他见到空的人。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荧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警惕："；喂？"；
"；荧，是我。"；温迪压低声音，目光扫过周围的人群，"；我刚回国，需要见空。"；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荧的声音冷了下来："；温迪，现在不是时候。"；
"；我知道他有危险。"；温迪直接打断她，"；有人用他的手机给我发消息，不是他的语气。荧，别骗我，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荧的呼吸微微一滞，显然没料到温迪会察觉。她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叹了口气："；你在哪？"；
"；t3航站楼，星巴克旁边。"；
"；留在那别动。"；荧的声音压得更低，"；我派人接你。但有个条件——你必须完全按我说的做。"；
温迪眯起眼："；什么条件？"；
"；住进我安排的酒店，24小时不出门，等事情平息。"；荧的语气不容置疑，"；达达利亚在找所有和空有关系的人，你不能暴露行踪。"；
温迪轻笑一声："；荧，你以为我是来添乱的？"；
"；我是认真的。"；荧的声音突然紧绷，"；那个疯子已经伤过空一次了，我不能让你也成为目标。"；
温迪的指尖微微发凉。伤过空？所以传闻是真的。
"；好。"；他最终答应，"；但我必须确认空的安全。"；
"；会让你见到他的。"；荧匆匆说完，似乎旁边有人来了，"；黑色奔驰，车牌尾号37，十分钟后到。"；
电话挂断，温迪将手机塞回口袋，目光扫过机场的监控摄像头。如果他猜得没错，达达利亚很可能已经黑进了交通系统，正在追踪所有可能与空有关的人。
——他得小心。
**一小时后，市中心某高档酒店。**
温迪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城市的灯火。荧安排的套房奢华得过分，显然是为了确保他不出门——连迷你吧里的酒都备齐了。
门铃响起，温迪挑眉，荧来得比他预想的快。
但开门后，站在外面的不是荧，而是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娇小身影——派蒙。
"；快让我进去！"；派蒙紧张地左右张望，怀里抱着一个纸袋，"；被人看到就完了！"；
温迪侧身让她进门，顺手锁上房门："；荧呢？"；
"；被媒体缠住了，脱不开身。"；派蒙摘下口罩，圆脸上写满焦虑，"；她让我先来跟你解释情况。"；
派蒙从纸袋里掏出一个平板电脑，点开几段监控录像："；这是三天前校园活动的后台画面。"；
模糊的镜头里，空被一个橘发男子按在钢琴前，对方似乎在说什么，而空的表情痛苦而恐惧。
温迪的指节发白，几乎要捏碎平板："；这就是达达利亚？"；
"；对。"；派蒙调出另一份资料，"；Epsilon性别，极端跟踪狂，精通黑客技术。他差点把空带走，幸好荧及时赶到。"；
温迪盯着画面中空苍白的脸，胸口像被重锤击中。他的小青梅什么时候露出过这种表情？
"；现在空在哪？"；
"；迪卢克的私人公寓。"；派蒙犹豫了一下，"；其实...那个绯闻是假的，迪卢克只是在保护空。"；
温迪冷笑："；用标记的方式？"；
派蒙一噎："；那是意外！当时情况紧急..."；
"；我要见他。"；温迪打断她，"；现在。"；
"；不行！"；派蒙急得直跺脚，"；达达利亚还在外面游荡，万一他跟踪你——"；
"；那就设个局。"；温迪翠绿的眼眸闪过一丝锐利，"；用我当诱饵，引他出来。"；
派蒙瞪大眼睛："；你疯了？"；
"；我很清醒。"；温迪勾起嘴角，"；你想啊，达达利亚最恨什么？"；
"；......接近空的人？"；
"；没错。"；温迪点开自己的手机，调出一张他和空的童年合照，"；如果他知道空的青梅竹马突然回国，还住进了荧安排的酒店...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派蒙倒吸一口冷气："；你会成为靶子！"；
"；所以要快。"；温迪迅速编辑了一条仅粉丝可见的社交动态——照片是酒店窗外的城市夜景，配文「回来见重要的人」，定位打开。
发送。
"；你...你..."；派蒙结巴了，"；荧会杀了我的！"；
"；那就别告诉她。"；温迪收起手机，笑容灿烂，"；帮我联系空，就说——"；
他顿了顿，眼神突然柔软下来：
"；就说他的竹马哥哥有办法结束这一切。"；
**两小时后，酒店套房。**
空站在门口，手指悬在门铃上方，迟迟没有按下去。
迪卢克并不知道他来这里。他是趁Alpha开会时偷溜出来的，只给荧发了条消息。
——他必须亲自见温迪。
门突然从里面打开，温迪倚在门框上，翠绿的眼眸含着笑意："；好久不见，空。"；
空怔在原地。三年了，温迪的头发长了些，在脑后扎成一个小辫子，但那双眼睛——依然明亮得像夏日的阳光。
"；温迪..."；他的声音有些发抖，"；你不该回来的。"；
温迪一把将他拉进房间，顺手锁上门："；少来这套。"；
他双手捧住空的脸，仔细端详："；让我看看...瘦了，黑眼圈这么重，还有..."；指尖轻轻擦过空后颈的疤痕，"；疼吗？"；
空猛地后退一步："；你怎么知道——"；
"；荧都告诉我了。"；温迪的表情冷了下来，"；那个疯子咬的？"；
空下意识捂住后颈："；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很危险，达达利亚可能已经在监视这家酒店了！"；
"；正合我意。"；温迪从枕头下抽出一把匕首，在指尖转了一圈，"；我等着他呢。"；
空瞪大眼睛："；你疯了？他可能带武器！"；
"；所以呢？"；温迪冷笑，"；我在伦敦可没闲着，散兵教了我不少'；防身术'；。"；
空这才注意到温迪的站姿——重心微微下沉，肌肉紧绷，完全是格斗准备姿态。这三年来，他的竹马到底经历了什么？
"；听着，"；空抓住温迪的手腕，"；迪卢克的人已经在处理了，你不必——"；
"；迪卢克？"；温迪挑眉，"；就是那个'；假男友'；？"；
空的脸一热："；他只是...在帮我。"；
"；用标记的方式？"；温迪逼近一步，信息素不自觉地溢出——青苹果的酸甜中带着Alpha特有的侵略性。
空浑身一僵。温迪是Alpha？他明明记得出国前对方还是beta...
"；你..."；
"；惊喜。"；温迪扯了扯衣领，露出后颈的腺体——那里有一个淡淡的闪电形疤痕，"；去年分化的，意外吧？"；
空的大脑一片空白。温迪是Alpha这件事已经够震惊了，更让他不安的是——自己竟然对这个信息素毫无排斥感。按理说被临时标记的omega会抗拒其他Alpha的气息...
除非迪卢克的标记已经失效了。
"；空，"；温迪突然严肃起来，"；跟我走吧。"；
"；什么？"；
"；离开这里，去个安全的地方。"；温迪握住他的手，"；我有朋友在北海道开了家民宿，没人能找到——"；
"；不行！"；空抽回手，"；我的工作，荧，还有..."；
"；还有迪卢克？"；温迪的眼神暗了下来，"；空，你确定他是保护你，还是在控制你？"；
空哑口无言。迪卢克确实强势，但从未真正限制他的自由...
"；他不是坏人。"；空最终说道，"；只是方式有点..."；
"；Alpha的占有欲？"；温迪嗤笑，"；我懂。我也是Alpha，但我永远不会未经允许就标记你。"；
这句话像一把刀刺进空的心脏。是啊，迪卢克的临时标记，从头到尾都没有征求过他的同意...
就在这时，空的手机突然响起——是迪卢克。
他的手指悬在接听键上，犹豫地看向温迪。
"；接啊。"；温迪抱起手臂，"；告诉他你在我这儿。"；
空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迪卢克，我..."；
"；空！"；迪卢克的声音罕见地急促，"；立刻离开那家酒店！达达利亚黑进了预订系统，他已经——"；
电话突然断线。
空和温迪对视一眼，同时冲向门口——
门锁"；咔哒"；一声，自动反锁了。
空调出风口飘出一缕淡粉色的气体，甜腻得令人作呕。
"；麻醉剂！"；温迪一把将空拉到身后，用袖子捂住口鼻，"；憋气！"；
但已经晚了。空感到四肢开始发软，视线模糊成一片。最后的意识里，他听到温迪在怒吼，然后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有人从阳台进来了。
橘色的头发。
疯狂的笑声。
"；找到你了，我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