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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虚!”爷爷喊住了我,泣不成声。

“若虚,是爷爷不好,你过来,快过来啊!”

我听到了爷爷和奶奶的哭声,两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此刻是那么的无助。

听到他们的呼唤,我再也走不动了,扭过头去,转身看向他们,老两口都挂着沮丧的表情,我的心里也不是很好受。

“爷爷、奶奶,我回来了,有什么话,就跟我说吧!”

爷爷见我坐了下来,抹了一把眼泪,道:“都是爷爷不好,你小的时候,我和你奶奶没有给过你一分零花钱。还动不动就打你,骂你,未成年人的心智不成熟,我还天天拿你跟人家比……结果,让你养成了自卑的性格。”

“爷爷,这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干嘛?难道,你这时候道歉,时间会倒流吗?”我沮丧地叹息了一声。

这时候,奶奶也哭着跟我说:“若虚啊,你别记恨你爷爷,他是恨铁不成钢,他是对你期望太高了。这不嘛,你爸爸还有你两个姑姑,就是被我们惯着长大的,最后,都没考上大学,尤其是你小姑姑,到最后连一套自己的房子都没有落下。”

听她提到我的姑姑,我看着她冷笑了一声,“别提她,你们知道不知道,你们的教育方式多么失败?从我五岁的时候,爷爷就天天喊着我爸妈不管我,我是孤儿,你呢,总是拿我跟人家比,说我不如这个人又不如那个人。就连我在学校被霸凌了,受到老师欺负了,你们呢?还说,我没事给人家找事。你们是谁?是我张若虚的爷爷和奶奶,有你们这样当爷爷、奶奶的吗?”

奶奶被怼得哑口无言,还是爷爷接上了话,“若虚,爷爷和奶奶是对你严厉了点,但我们都是为你好啊!想让你上大学,有出息。”

我又把脸转向了他,道:“爷爷,什么叫有出息?你告诉我。我现在就能告诉你,我考上大学了,而且已经毕业了,不过,我跟你说,我并没有去找一份工作。而是,接下来了我师傅的衣钵,极道天师馆现在已经归我管了。”

“什么,你跟那个道士,学成道法了?还接了他的馆子?”爷爷一脸的不可置信。

“是的,我现在是极道天师馆的当家人,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们,我的道法精湛,接了很多单生意了。现在,我还挣钱了,比很多大学生甚至是研究生挣得都多。还有,我在咱们石厚市的市区有三套房子了。”

从小就被爷爷奶奶看扁的我,今天可算扬眉吐气了,尤其是在爷爷的面前,他曾在我七岁那年去跟派出所备过案。跟派出所的民警直接提前报上,我是坏人苗子,未来很可能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

说到这里,我又想起来了我小学的班主任,那个姓范的老娘们。

“爷爷,奶奶,你们还记得我小学的班主任吗?”

爷爷摇了摇头说不记得了,奶奶思忖了一会儿,说:“是不是那个高鼻梁戴眼镜的女老师?”

“是她,就是这个老师。不过,我想说的是她妄为人师,班里边的那几个小痞子,天天欺负我,她就跟看不见一样;我明明作对的题,她还故意打叉,理由就是嫌我写的字恶心;更过分的是,他从不让我坐着上课,要么就是点着我的脑门不让上课,要么就是蹲到前面听课。你们的话是这么说的,那是因为喜欢你!”

说到了这里我突然爆发了,像是被触及到了逆鳞一样,突然站起身来,红着眼睛大吼:“放他妈的屁,狗屁的,打是亲骂是爱。我只知道,你们从没把我当人看,尤其是奶奶你。你什么时候让我上桌吃饭过?哪次都是你们吃完了饭,让我蹲在一边,吃剩饭。我的同学送给我一个冰袋吃,你还非说我偷人家的。你们……你们,有你们这么当爷爷奶奶的吗?”

我的暴怒没有迎来爷爷奶奶的反驳,相反,他们听到了我的斥责,纷纷把头低了下来。

我心里明白,他们俩是羞愧难当,老一辈的人思想就是极端,尤其是我爷爷和奶奶他们,跟不上时代的发展,还是那种守旧的思想,固执地认为棍棒之下出孝子,严厉教育成大器。殊不知,他们的自以为是,给我的内心造成了多么大的创伤,所以,我跟自己的爷爷和奶奶,一点也不亲,甚至不及陌生人。

奶奶哭诉着说:“我不是个好奶奶,我也知道,从小我为人就刻薄,除了对你爷爷还有你爸爸好以外,我真的没对别人好过,包括你。可是,你爷爷他是真的希望你好啊,可能是就是对你严了一点。”

爷爷也说话了,“若虚,爷爷对你抱的希望太大了,我才这样子,但我真的对不起你。我偏听偏信,才会……”

“够了。”我大喝了一声,打断了他,用一种鄙视愤怒的目光看着他们。

“先说奶奶吧,奶奶你是个心胸狭窄的人,我犯一点点错或者你心情有一点不好,你就对我大声喝骂。我捡了五块钱,没有交给你们,而是跟我的两个同学买零食了。我承认,我欠了钱不该不打招呼就花掉,可是你呢,先是回来扇了我几巴掌,然后给爷爷告了一状,爷爷说我不争气,把我吊在房梁上,一吊就是一天。我到底是犯了多大的错啊?奶奶,你知道吗?那时候,我真以为你是魔鬼!”

“再说爷爷,你总以为自己最聪明,别人都是傻蛋!正是你的自以为是,毁了我们这个家,我真的好恨你!真的,爷爷,我好恨你,我小时候,你让我看过动画片吗?你给我买过一根冰糕吗?就连我跟同学弹个玻璃球,你都说我玩物丧志,揪着我的耳朵回家,拿皮带收拾我一顿。你就是这么当爷爷的吗?”

有些话不吐不快,我对他们俩发泄完了以后,心情好多了,不过眼前的两个老人,毕竟是我的爷爷和奶奶啊!我确实非常恨他们,但我……还是心软地从自己的钱夹子里掏出来了五千块钱。

“爷爷,奶奶,你们两口子虽然刻薄,但终究是我的爷爷和奶奶,这里是五千块钱,你们收下吧!”

说完,我起身就要离开,爷爷又哭了,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我刚走出了里屋,奶奶就跟了出来,叫道:“若虚!”

我停下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若虚,我们不能要你的钱,我们俩没当好爷爷和奶奶!”

说着,她就把我的钱硬塞给了我,我把钱拿在了手里,但还是转身放到了柜子上。

“奶奶,这钱你和爷爷先留着用吧!哦,对了,我快要结婚了,你们马上就能见到孙子媳妇了。等我,把结婚的事安排得差不多了,再接你们来,然后,我装修好一套新房,接你和爷爷住进去啊。”

我虽然记恨爷爷和奶奶,但是,这两个苍老的老人,我真的再也恨不起来。再不慈爱的父母也会疼爱自己的幼崽,那么幼崽成年后,对自己的上一代人甚至上两代人也是同样的,一样愿意赡养老人。

奶奶听了我的话,总算是展颜一笑了,“好孙子,你有出息了,要娶媳妇了,你放心,爷爷奶奶一定撑住,撑到你结婚啊!看着你幸福,奶奶我,死也瞑目啦!”

奶奶的话颤动了我,血浓于水,这是什么个概念,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血脉相传的亲人!不管怎么说,奶奶的话,我记住了,我也不会再恨她和爷爷了。

“若虚,你抽空,去看看你的爸爸和妈妈吧!”

一听她提起了我的爸爸妈妈,便问:“那你告诉我,爸爸和妈妈,他们现在住在哪里?”

奶奶抽了下鼻子,道:“他们现在住在天韵小区,他们俩也退休了,你不知道吧?在你七岁被我们送给了风雷道士的那一年,你妈妈又生了个女孩,你还有个妹妹!”

“什么?我还有个妹妹!”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还有个妹妹,现在,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了!我们也有十年没来往了,我只记得,你爸爸妈妈在天韵小区居住,具体是哪一期,我不知道,具体住在哪几号楼几单元,也只得你自己打听了。”

说完,奶奶又抹了一把眼泪。

我没有再说什么,告别了奶奶,出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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