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桂花整跟许婆子吵得脸红脖子粗的,许婆子还好些,赖婆子完全就是荤素不忌,骂的一句比一句难听,周围的人愣是插不进一句嘴。
原清水村的人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赖桂花的能耐,感情人家以前跟他们吵架连一半功力都没有使出来。
正在这时候,许珍珍和许子行拉着小手哭着跑了过来。
趴到陈氏怀里就开始哭。
这两个孩子就是陈氏的心肝,顿时就急得不行连忙问怎么了。
赖桂花见着她俩立马就认了出来,指着人说道,“就是他们!现在你们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放你娘的狗臭屁!我家孩子根本就不认识你!他们为什么要咬你!”陈氏想也不想的就怼了回去。
赖桂花双手环胸,“哼,还不是因为他们自己心虚,有个那样的姐...”
“哇...娘,我好疼啊!”赖桂花的话还没说完,许子行就扯开嗓子大声哭嚎起来,旁边的许珍珍也默默地抓着自己娘亲的手,不停地掉金豆豆。
“疼?哪疼啊?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陈氏急得不行。
许子行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倒是一旁的许珍珍,怯怯的看了一眼赖桂花,这才可怜兮兮的说道,“刚刚我和弟弟出去玩,听到那个赖婆婆说姐姐坏话,还说我们都是些乞丐,凭什么要住在他们村子里,我和弟弟就没忍住上去跟她们理论,谁知道赖婆婆直接上来就把我和弟弟推倒,还要打我们,弟弟的手臂都流血了...”
陈氏听着,着急忙慌的就把许子行衣袖一把捋起,果然,白白嫩嫩的胳膊上一道片擦伤特别明显。
许珍珍的手心也有擦伤,上面的泥沙石子都还没有清理,看的人心疼极了。
陈氏当即怒了,“赖桂花!你还说我孩子咬你?那他们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赖桂花不以为意,“伤就伤了,谁家孩子没有个磕磕碰碰的了。”
这样的话落在一个母亲的耳朵里简直就是扎心之语,陈氏左右看了看,直接捡起一个大扫帚就向着赖桂花冲了过去,“你说我孩子咬你,身上连个油皮都没破,反而我孩子伤成了这样,我今天不收拾你我枉为人母!”
许子行和许珍珍往日里就很乖巧,本来人们就不相信这两个孩子能主动去打人,如今又见他们身上带着伤,桃安村众人都恼了。
“清水村的实在是欺人太甚了,咱们怎么能这么让人欺负呢!”
“就是,子行和珍珍两个孩子都被伤成这样,简直不能忍啊!”
给他们安排了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他们忍了,找上门来满嘴喷粪他们也忍了,可在看到两个小娃娃被伤成这样的模样他们忍不了了。
众人抄起手边一切顺手的家伙就要冲上去。
赖桂花吓得往后退了两步,随即梗着脖子说道,“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还想动手不成!这可是我们清水村!村长,你就眼睁睁的看着这群外人欺负清水村的人吗!”
陈响脸色也有些不好看,这群人是有人打过招呼的,不过那人说的时候也就是随口带过,他也就安排人搭了几个小窝棚,本来他还顾忌着上面的人。
可这群人也太过嚣张了,不好好治一治,以后这村子恐怕就不是他说了算得了。
想通这一点,她也不制止赖桂花的行为,默许她了她的煽动。
矛盾一触即发。
许之鱼却在这时候慢悠悠的走了过来,流云跟在她的身后,脸上又是尴尬又是气愤,之前刚进到村子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个村长有问题,他当即就递了消息回去。
那边人还没过来呢,这群人就又闹了起来。
依他看,这陈响村长的位子也坐到头了。
“村长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还要打群架不成?”许之鱼的声音清清淡淡,如一汪泉水,瞬间浇灭了众人心头的火气。
只除了一人。
赖桂花手上动作不停,见到许之鱼心中更是恼怒,拎着手上的木棍就冲了上来,流云飞起一脚,直接把人给踢了出去。
流云完全没有收着力道,赖桂花直接飞出去了老远。
好半天才哎呦着爬了起来,“你们...光天化日你们竟然真的打人!”
流云撇撇嘴,不是真的难道还是假的不成?
陈响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许姑娘,你们逃荒而来一路上辛苦无比,我们清水村好心收留你们,却不想你们竟是这样恩将仇报?”
许之鱼轻笑一声,“恩将仇报算不上,顶多算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吧,”
陈响张嘴就想说什么,许之鱼却抬手又道,“说起落户这件事,首先,不是我们逼着你们清水村收留我们的吧,你情我愿的事情而已,再者,据我所知,齐王殿下为了岭南的发展,前些日子才颁布了法令,任何村子只要接收逃荒难民落户,都会给那个村子五十两的银钱奖励,所有,陈村长可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陈响在听到五十两的时候脸色就变了。
这五十两他根本就没有跟其他人知会,全进了自己的腰包。
按照规矩,这银子本该是村里人的共同财产,要不就是用以修葺宗祠,要不就是用以资助村子里有出息的后生。
果然,许之鱼这话一落,刚刚还拿着东西跟在赖桂花身后的人都把目光又投向了村长。
“村长,什么五十两啊?”
“村长,她说的是真的吗?那五十两真的在你那吗?”
“那可是我们大家伙的钱,村长你是不是想自己昧下!”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什么的都有,陈响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滴落,“五十两的事情是真的,只是这钱我还没拿到手呢,我又怎么可能会贪了这钱呢。”
他只能这么说。
许之鱼扬了扬眉,“行吧,看来你还是一个好村长的,不过我还有一件事要问问陈村长了。”
陈响好不容易才把村民安抚了下来,转头就又听到许之鱼说起了其他的事,他的脑子飞速的旋转,自觉已经没有其他把柄了这才慢慢恢复了镇定。
他没注意的是,此时有几个穿着官服的差爷已经悄无声息的站在了人群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