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定民硬闯丞相府,莫相面上面沉如水,实际心里却是好整以暇,且心知机会来了。
左定民明显被妖物控制了,冲击丞相府时如毫无理智的野兽一般,连佩剑都不会使了,几乎就是横冲直撞。
丞相府门口一片混乱,那些护卫也不敢对左定民下死手,只能勉强拦着他不让他往里面闯,弄的丞相府门口人仰马翻的。
有那上朝的老大人看见了这边的情况纷纷驻足,直到这时莫相才一脸铁青的呵斥了一句。
“放肆!”
这一声呵斥如炸雷一般在左定民的耳边响起,有那么一瞬间,左定民的目光恢复了清明。
他看见了一脸铁青的莫相,也看到了人仰马翻的护卫,他的神情有一瞬间的空白,不过也只是一瞬间,随后他的双眼就又恢复了浑浊。
这一幕莫相看的清楚,但是离得远的老大人们却不清楚,他们只看见左定民在发疯,就算被莫相呵斥了,他也没收敛。
所以,左定民这是怎么了?
之前便有传言说左定民这个女婿和莫相不合,他还扬言说要休掉莫氏。
这些老大人只把这传言当成是瞎说来听,就算这些消息是自家探子传来的,他们也没当一回事。
毕竟那可是莫相,他还能弹压不了一个小小的女婿?
别说莫相要卸任了,就算莫相死了,他也能把自己的后事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他想护着的人,一辈子都不可能受委屈!
但是谁能想到,左定民这女婿居然还真闹到丞相府的门口了。
这些老大人看着这荒唐的一幕第一反应不是左定民是不是吃错药了,而是在怀疑莫相是不是老的拿不动‘教鞭’了。
这些老大人在朝堂上起起伏伏十数年,几乎都是在莫相的阴影中成长起来的。
别看他莫相是个文官,实际那杀人不见血的手段半点不比刽子手差。
就这么一个人,他居然也有一天会被女婿拿捏?
呵呵,笑话!
几乎就是瞬间,这些老大人全都明白了,这必然是个局!
就是不知道莫相到底想干什么了。
眼看丞相府的护卫治不住宛如疯牛似的左定民,这些老大人也不着急,也没说派人上去帮忙,全都好整以暇的看着,像是在看接下来莫相要怎么演。
所以说,文官就是这样,十个文官九个腹黑,还有一个恶趣味。
在朝堂上这些老大人为莫相马首是瞻,甚至给莫相搭梯子这种事也没少干。
但是现在,他们显然进入了看戏模式。
也就莫相绷得住,或者说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
眼看左定民还在折腾,莫相身边那如影子一般的高大小厮大步走出,然后在左定民横冲直撞的时候,一脚把他踹翻了。
倒不是这小厮多厉害,而是这小厮下狠手了。
就这一脚,直接把左定民踹的险些爬不起来。
一脚踹腰眼上了,左定民感觉自己的腰都要断了。
这一摔特别实在,实在到左定民再次清醒了。
之前莫相的呵斥能震醒左定民是因为他们同为朝廷命官,莫相还是宰相,一声呵斥牵动了左定民身上附着的国运,短暂的驱逐了那份控制。
而这一次左定民的清醒是因为恐惧。
他的腰短暂的使不上力气了,瞬间对于瘫痪的恐惧惊占据了一切,这对一个武官来说简直是致命打击。
还好他的腰没真的断,虽然依旧有点使不上力气。
左定民跪在地上喘着气,一点点的伸直了腰,脸上的神情茫然又惊恐,瞧着可怜极了。
莫相看左定民回过神来了,当下训斥道。
“成何体统,还不过来。”
左定民这个时候也是懵的,他显然没有自己发疯时候的记忆,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将军府,他记得自己刚刚才要吩咐人把兰姨娘送到庄子上去,怎么一转眼自己就出现在丞相府了?
而且看看自家岳丈的脸色,左定民心里一咯噔,也不敢墨迹,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的弯着腰,恭恭敬敬的来到莫相身边。
“岳父大人,我这……”
毕竟是当将军的,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也没少见,当下便明白自己这恐怕是着了道,神情也变得可怜兮兮的了。
“岳父大人,我……”左定民想解释,但是余光看见丞相府门口有老大人驻足,当下就闭嘴了。
还是那话,这里是天子脚下,有龙气庇佑的地方。若是说这里有妖魔鬼怪,那和说上面坐着的皇帝是个昏君,本朝要灭亡有什么区别?
当然,京城内的世家大族官宦人家,甚至就连坐在上面的皇帝都清楚,这就是无稽之谈。
皇城内没有妖魔鬼怪横行那是因为京城内能人异士众多,皇帝对于京城的安危也高度重视,这才有了这幅太平景象,也让外面有了关于龙气的传说。
实际都是子虚乌有的东西,但是这个传言皇帝还不得不认下。
毕竟百姓觉得有的东西,你去和他们讲这是无稽之谈,他们就会说别的皇帝都有龙气你没有,你是不是得位不正是个假皇帝?
所以这个面子还要撑下去,哪怕左定民行为诡异,那也是他自己失心疯,和被妖物迷惑没有半毛钱关系。
而左定民呢,他也觉得自己冤得慌,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
不过好在莫相并不打算追究这件事,他只是看了左定民一眼,随后肃着声音说道。
“你穿成这样成何体统,还不去换身准备上朝。”这便是不追究的意思了。
左定民悬着的心因着这句话总算落下来了,随后便是感激涕零连连称是。
说着左定民便打算回将军府换衣服,却又被莫相叫住了。
“莫要折腾了,就在这里换一身好了。”这话莫相说的淡淡的,左定民一开始还没明白,但是转念一想他就懂了,随后便流出了一身冷汗。
是了,他之前就是在将军府出的事,不知道为什么被迷惑了,他若是再回去,说不准还会着道。
“是小胥鲁莽了,我……还是岳父想的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