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客人都懒洋洋地上楼歇息去了。
李白和希尔这才晃到那位老婆婆面前。
老婆婆别看岁数不小，声音甜丝丝的，一点不显老态。
就是头发稀稀疏疏的，能看到头皮，头发尽量梳拢到一起掩盖住。
老婆婆瞅着李白和希尔，脸上挂着标准化的和蔼笑容：“两位客人，是要开两间房，对吧？”
她伸手就想去接李白递过来的身份证。
李白嘿嘿一笑：“开一间就行，双人床的。”
省钱才是硬道理嘛！
老婆婆眼神先是闪过一丝八卦的光芒，随即上下打量了一下李白和希尔。
这年龄差，少说也差了七八岁。
她的目光带着点探究，又在希尔那张漂亮又带着英气的脸上停了一会儿。
懂了。
老婆婆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带着一种我什么都懂的表情：“小伙子可以呀，姐弟恋。”
李白嘴角抽搐了一下，只能打哈哈。
心说你这脑补能力突破天际啊！
希尔站在一旁，面无表情，既没有跳出来反驳说，也没有坚持要两间房。
对她这种经常风里来雨里去的特工来说，别说跟人挤一张床了，以前执行任务时，钻树丛、睡山洞都是家常便饭。
有个正经房间，哪怕是双人间，已经算是五星级待遇。
还能近距离观察李白这个浑身透着古怪的家伙，不是正好能收集更多情报吗？特别是尼克弗瑞还特意叮嘱过……
登记完，拿着钥匙上了三楼。
房间在走廊最里面，推开门，一股陈旧木头混合着淡淡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
简单洗漱了一下，李白把自己扔到床上，开始盘点今晚的收获。
意识沉入系统空间，看着战斗服说明。
战斗服，贝吉塔早期同款，无肩甲版。
说明：采用特殊弹性材料制造，轻便、坚韧，能防御一定程度的能量冲击，但对锋利物理攻击防御弱。
李白眼睛一亮。
不是那种带俩大肩膀跟要去唱戏似的丑款，不错不错。
不过转念一想，这玩意儿对自己好像有点鸡肋啊。
自己现在连子弹都不怕。
防冲击波？自己也不会被人用龟派气功轰啊。
缺点是怕利器。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t恤，胸口那几个弹孔跟筛子似的，凉飕飕的。
幸好外面还套着件外套，可以遮挡。
李白心念一动，手里凭空多了一套蓝色，看起来科技感十足的紧身战斗服。
旁边的希尔眼皮跳了一下。
又来了，这家伙又凭空变东西了！
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但每次看还是觉得像在看魔术表演，好奇心像小猫爪子一样挠着她的心。
李白倒是没在意希尔的目光，三下五除二就把外套和破t恤脱了，光着膀子，只剩一条四角裤衩。
拿着战斗服抖了抖，入手极其轻盈，仿佛没有重量。
尝试着往身上套，那面料出乎意料地有弹性，轻轻一撑就开，轻易就能穿。
穿好后，李白活动了一下手脚，确实如同介绍所说，轻若无物，而且完全不影响动作，好像皮肤外面又长了一层皮肤。
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紧身！
完美勾勒出他线条，虽然没什么肌肉不多，还是轮廓明显，尤其是某个部位……鼓鼓囊囊的，存在感极强。
李白低头看了一眼，老脸一红，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耻感。
没办法，天赋异禀！
赶紧把短外套又穿上，稍微遮挡下过于晃眼的地方，这么一搭配，倒是显得更精神帅气，有种别样的硬朗。
然后是手套和靴子，也很轻，尤其是靴子，穿上鞋子那种分量感。
靴子造型也不像动漫里那种尖尖头，和现实里差不多。
希尔清冷的声音响起：“你不是驱魔师吗？打算转行当超级英雄了？”
她的眼神带着审视，像是在评估一件新式武器。
没办法，在她的认知里，穿紧身衣的，除了超级英雄就是某些特殊癖好者了。
李白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刚才那件衣服破了好几个洞，穿着不雅观，换一件。”
他赶紧转移话题，查看下一个收获。
万能胶囊。
之前看过了，里面还有辆哈雷摩托。
还有一颗仙豆，聊胜于无。
今晚的收获只能算马马虎虎吧。
两人各自躺在自己的床上，一夜无话，很快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李白早早就醒了。
穿了一晚战斗服入睡，像是没穿衣服一样。
这战斗服还真不错。
两人简单洗漱完毕，下了楼，准备找点吃的，顺便弄点水喝。
昨晚房间里连瓶水都没有，渴了一晚上。
一楼大厅，昨天那位登记的老婆婆正拿着一把快秃了毛的扫帚，慢悠悠地打扫着卫生。
李白走上前：“请问，你们这里有早餐提供吗？或者有没有水喝？”
老婆婆转过身，脸上依旧是那副和蔼可亲的笑容，一咧嘴，露出那口边缘泛着黑色线条的牙龈：“早餐没有哦，只有一些包装食品。有饮用水，客人要吗？”
她说着，走到一个靠墙的旧柜台前，吃力地把盖在上面的木板挪开。
柜台里果然摆着一些看起来就没什么食欲的饼干、薯片之类的零食，还有几排瓶装矿泉水。
李白心里叹气，这荒郊野岭的，有吃的就不错了，凑合吧。
他随手指了指矿泉水：“先来两瓶水。”
老婆婆颤巍巍地拿出两瓶最普通的矿泉水，放到李白面前，脸上的笑容不变：“四十块，谢谢惠顾。”
李白掏钱的手顿住了，眼睛瞪得像铜铃：“……”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掏了掏耳朵：“多少？”
老婆婆依旧笑眯眯的，声音甜得发腻：“一瓶二十，两瓶四十，谢谢惠顾哦。”
李白感觉自己的血压“噌”一下就上来了：“不是！这你这是黑店啊！一瓶普通矿泉水你卖二十？又不是什么名贵矿泉水。”
这破地方是偏僻，你卖贵点我捏着鼻子认了！
好家伙，你直接给我来了个超级加倍。
哥平时买水只买一到两块钱一瓶的好吗！这是把我当移动提款机了？
老婆婆脸上的褶子笑成了一朵菊花：“小伙子，我们这里就是这个价，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李白气得肝疼：“不买了！我回房间喝自来水去！渴死也不当这冤大头！”
老婆婆听了，笑得更欢了，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怜悯：“哎呦，那可不行哦，我们这儿水管里的水，可不能随便喝。”
她顿了顿，慢悠悠地补充：“那水啊，是甜的。”
李白这下真被气乐了，开始阴阳怪气：“甜的？那正好！自带甜味，比你这二十块的矿泉水高级多了！”
有人说鹰酱家的空气都是香甜的，没想到这水也是甜的？真是小刀割屁股，给我开了眼！
这时，一直沉默的希尔突然冷不丁地开口，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像一盆冰水浇在李白头上：“她的意思是，水里的铅含量严重超标。”
李白瞬间石化在原地。
铅超标？
他好像、似乎、仿佛在哪个犄角旮旯的新闻里看到过类似报道，金属超标什么的……
卧槽！
老婆婆又笑眯眯地看着他：“客人，还要矿泉水吗？”
李白脸上的表情比吃了苍蝇还难看，最后只能咬着牙，心痛得仿佛在滴血，掏出四十块钱拍在柜台上：“两瓶！”
他拧开瓶盖，小口小口地抿着，每一口都像在喝自己的血汗钱。
万幸，万幸昨天晚上没渴到去喝水管里的水，洗漱刷牙的时候也把水都吐掉了……吧？应该吐干净了吧？
看到李白那一副小心翼翼、痛心疾首的模样，老婆婆这才慢悠悠地开了话匣子。
她笑着指了指自己嘴里那黑得发亮的牙龈线，又摸了摸头顶稀疏得可怜的头发。
“小伙子，看到我这牙龈，还有这点头发没有？”
“都是常年喝这里的水，造成的。”
她叹了口气，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沧桑：“客人觉得，我今年多大岁数了？”
李白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下，虽然头发稀疏、牙龈发黑，但皮肤状态似乎没那么老，可那股子暮气沉沉的感觉……
他保守估计：“您老……看着得有六十了吧？”
老婆婆闻言，脸上的笑容带上了一抹苦涩和无奈：“我今年才刚过四十二岁生日。”
“……”
李白下巴差点掉地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四十二？
他再次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位“老婆婆”，难以置信：“……难道是因为这里的水？”
老婆婆沉重地点点头。
“以前这里有不少工厂，造成地下水污染，后来才知道是铅。
我们镇子的人，常年喝这里的水，铅积累在身体里，掉头发、坏牙齿都是轻的，很多人年纪轻轻就一身毛病，各种怪病。
上面说要治理，还要等到十年后……能走的都走了，就剩下我们这些老的和没关系的。”
李白听得心里堵得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默默地又拿起几包看起来稍微正常点的饼干，这次付钱的时候很痛快，也没还价。
“拿着，我们吃点东西。”他把食物和水分给希尔。
两人找了个角落坐下，默默地啃着干巴巴的食物，喝着昂贵的矿泉水。
两人正吃着，旅店大门被人猛地推开，几个看着像是出去溜达的小日子游客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李白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还不是起得最早的，这帮小日子过得不错的家伙，精力还挺旺盛。
几个小日子冲进来后，就对着大厅叽里呱啦地说着话，手舞足蹈。
李白和希尔听不懂，纷纷投去疑惑的目光。
他们队伍里一个稍微镇定点的、会说英语的年轻人，跑过来焦急地对着老婆婆比划着、解释着。
李白和希尔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们有一个同伴失踪了！
早上一起去旁边的白桦林里散步，结果走着走着，一个人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