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件事都似乎说中了…
所以…寿命也是真的?
两人如同被人倒头淋了一身冷水,把刚才的侥幸和希望都一同浇灭。
“你们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
随从见对方终于相信了,便小心翼翼把卷轴收回来,双手递还给紫袍男子,随从后退一步,让紫袍男子站在前面,道:“庄主想和你们做个交易。”
元惜看向黑衣服身边被对方称之为庄主的男子,她不清楚对方的来历,但能感觉到灵气的差距,深不可测的程度,让她直接放弃逃走的想法。
逃不掉,再说她也不可能丢下封德厚不管不顾。
“什么交易?”
“我可保你们一家三口的灵魂平安在阴间相聚,但是,我要在你女儿死后,征用你女儿的身体,而你们必须按照我的意思逗留在某个地方,直至我肯首放你们离开。”
“你要拿我女儿的身体做什么…”
“作为我夫人的容器。”
元惜和封德厚面面相觑。封德厚毕竟不是玄门的人,可能还不能立刻理解什么是容器,但元惜马上就听明白弦月的意思。
“你是想要把你夫人的灵魂放在我女儿的身体里?”
“对,虽然你们女儿本身的灵气并不强,但是她的八字与我夫人接近,加上子时出生,灵气偏阴,相信不会产生剧烈的排斥反应。”
“你把事情告诉我们,就是想我们同意配合?”
“你们的灵魂对我来说还有用处,事先知会你们是出于好意而不是在征求你们的意见,要是你们选择不配合,我便另寻他法。当然,你们可以选择自我毁灭或是死在追杀你们的人面前,多半都是魂飞魄散的结果,你们永远不能再与女儿相聚,与我合作,至少日后你们一家三口还有见面的机会。”
说是有选择,听到最后,其实他们根本没有选择。
要是自毁,那就代表自己选择放弃一切,她自然也不愿落在区星的手里,因为她知道,以区星的执念,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和封德厚的,前两者的结果都是魂飞魄散,哪里还有团聚的机会?虽然她很难去相信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可是为了丈夫和女儿,为了团聚,她只能选择去赌这位陌生人。
屋子里一时静若无声,只剩下废屋外风吹雨打的喧扰。
“好,我答应你,但是我还有些疑问,不知道你是否能替我们解惑…我知道有人要追杀我们,甚至还来不及带走女儿便从奥海一路逃到这里,我确实想不明白,我丈夫他为什么突然就死了?”
“他中了尸地嵬的诅咒,祸及家人,侵蚀他身边人包括血亲的一切运势健康财产,所以不久之后,即便你们什么都不做,你和你女儿早晚也将会像他那样暴毙而亡。”
元惜没有听说过尸地嵬,也不知道这诅咒是如何建成的,但是…
“诅咒,也不可能指谁咒谁凭空出现,要是没有媒介或确实的资料的话…”
“尸地嵬,用的就是他的八字。”
“可我没有把八字告诉别人…除了我妻子。”亡魂看着元惜,他当然相信自己妻子,所以他一脸困扰。
“对啊,我也不会把八字乱说出去…”
“你以前曾被灌醉了酒,然后,被套了话。”
元惜先是一怔,随后努力地回想一下。
喝酒,她酒量不差,能喝醉的次数不多,她有哪次喝醉了的?被灌醉的?她和谁喝的?
她从一脸疑惑,努力搜索自己的记忆,到神色僵硬,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浑身发冷,寒心得似乎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
元青瑜,她的好妹妹,竟然出卖了她…
她们的女儿,还在奥海,在元青瑜那里…
“那我们的女儿呢?她也会因突疾去世?”
“她等不到那时候,她将会为了找你们,使了被人刻意修改过后的禁术,遭到反噬。”
“她哪来的禁术!她怎么会懂这…”元惜突然噤若寒蝉,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我明白了…有人故意让她知道…”
她以为女儿留在家里,离开她身边是最安全的,没想到,到头来,什么也没躲过。
元惜心如刀割,一想起有人不但要致她和丈夫于死地,连她女儿也不放过,恨意在她心中愈演愈烈。她恨不得立刻回到奥海,尝试扭转女儿的命运,手刃仇人,可是她连追杀自己的人也躲不掉。
而且,面前这两人显然不会救她女儿的,也不会让她有办法去救,他们甚至希望她女儿死去,那样才能为他夫人所用。
无法改变局面,被迫接受现实的无力感充斥着元惜的全身。
一边被告知真相,一边让她意识到自己的无能为力,这种滋味,苦不堪言…
元惜跪在地上,痛哭失声。
紫袍和黑衣两男子他们就这样冷眼旁观看着,一脸淡然,似乎并没有因为她们的遭遇而心生怜悯。
封德厚的亡魂一直尝试想要搂住妻子,无奈能力有限,没有灵气的他连实体都形成不了,他不知所措地看着元惜:“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元惜轻轻抬头,看着紫袍的男人,似乎在等他的安排,可她见他一声不吭双眸冰冷刺骨,彷佛在看死人的眼光盯着她。
安排?
哪有什么安排…
元惜突然想通了,瞬间觉得自己整个人再次坠落冰窖。
他没有安排…
他是在等自己自杀!
他连亲自动手的意欲都没有…
“呵呵…”元惜自嘲。
在随从仍在思索如何安顿对方之际,眼角只见元惜从怀中掏出一柄短刀,他本以为她出尔反尔想要拼死挣扎一番突袭庄主,没想到她把短刀横在自己的脖子,毫不犹豫地狠狠一抺!
血溅三尺,喷得满屋子都是,天花,地板,床上,甚至封德厚的尸体身上。
随从见惯生死,看到元惜如此果断,也不禁感叹:“是位烈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