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元惜嬉水的元绫,看上去也就十来岁,稚气未脱,莺声燕语,笑起来活泼开朗,她才意识到原来真正的元绫是这般性格。这种笑容在她记忆之中没有出现过,她很久已经没有如此开怀地笑过,也想不起任何可以让她笑得如此天真无邪的事情。看到元绫有这样的笑容,她的内心忽然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和莫名的挫败感,就像是她连角色的性格都不知道就擅自去占有别人的身体一样。而她俩的性格如此天差地别,任棋居然丝毫不怀疑,真不知道说他迟钝,还是过份爱屋及乌到盲目。
弦月侧头,仔细地留意着元绫的任何细微的情绪,他不知道元绫到底想不想当面与他们聊聊,但他是把她带到答案的面前了。没有什么比亲眼所见的事实更有说服力,他答应会把答案给她,就一定会给她。
“他们看起来很幸福。”元绫说。
三人都在阳间遭遇不测,但此时一家团聚,至少结果应该也算是幸福的。
“如果你不想见她们,我们现在就走。”弦月说。
元绫单手扶着树干站在树旁,没有回应,似乎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又或者是,她在犹豫,还没有想好该如何面对。要是一个月前问她想不想见到元惜封德厚,她一定会说想,但是当她知道自己其实并不是元绫,只是个占有他们女儿身体的入侵者,要是现在再问她,她无法立刻回答。
其实她对元惜和封德厚也谈不上有很深厚的感情,她没有真正的见过两人,只是从旁人的口中听说两人的事绩,但是潜意识或处于普世价值的道德观上,她觉得自己应该要寻找父母的下落,无论是死是活,她都需要一个答案。
现在答案就在自己面前,可她知道自己不是人家真正的女儿,人家已经团聚了,她还有出现的必要吗?
她在犹豫,在思考,见还是不见,见了又怎么样,见了又该说些什么?
或许他们根本不想见到她这位顶着自己女儿的脸的陌生人…
正与女儿在沙滩上追逐玩耍的元惜,忽然转头看向半山峰的方向,好像她感应到了什么,骤眼一看没找到弦月和元绫的确实位置,但是她把脚步停下来,运灵一找,终于发现了两人。
小元绫见到元惜停下来了,她也把脚步停了下来,学着母亲往半山峰的方向看去,可能因为她灵气的运用不纯熟,所以什么也没看清。封德厚见状也好奇转身,但完全没有灵气的他也和小元绫一样,一头雾水。
“妈咪,怎么了?”小元绫问元惜。
元惜没有立刻回答,因为她也处于很惊愕的状态之下,不过她很快便收拾好了心情,对小元绫笑道:“有客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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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峰顶的木屋,房子不算很大,一家三口刚好合适,里面间隔与家具全是木制的,木床木桌木椅木窗,东西虽谈不上精美,但胜在实用,看得出来制作者是为了这里的人量身订造的,花了心血和精力打造出来的,所以让人觉得很有家的温暖感觉。不过或许从来没想过会有客人来此,所以屋子里的木椅只有三张。
元惜,元绫和小元绫三人围坐在圆木桌,封德厚去了厨房似乎想要为客人准备一些看得过去的茶点,但是两界的隙缝实在是没什么好东西,他们也不需要任何食物去维持生命,所以他只能端出来一盘看上去应该能解解馋的红色小果子。因为没有好东西招待,封德厚看起来还有点不好意思。至于弦月,只站在元绫的身后,沉默不语,双手别后,好像是某人的专属侍卫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