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佰最近十分迷惘,总是把自己困在梁家。
养女梁可妮的背叛,还有最近遇到的一些事,都不禁让梁佰自我怀疑,到底谁是可信的,到底谁做的事情是对的。一直被万渡所仰敬的黑麒麟,真的如其他人所说的那般虚伪吗?
他满腔疑问,却不知该对谁倾诉。
他不可能主动去找使者对质,也不愿与姜家和蓝家再谈论这问题,说到底,其实是立场出现了分歧,他内心还是想要相信黑麒麟的。只要一日没有确实的证据,那么那些都只是某些人的一面之词。
就在梁佰在书房思索着的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是梁翰给梁佰送茶来了。
梁佰看着梁翰把茶盘放在他的桌面,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问梁翰:“茶儿呢?”
“师兄出去了。”
梁佰闻言眉头轻皱,说:“现在不是该他带领弟子们练功的时候吗?”
“练完了,只是…”
练完就第一时间跑了,就像到点下课下班那样,一支箭般嗖就跑了。
梁翰没明说,但梁佰也猜到了大概,梁佰轻轻拿起了茶杯的盖子,然后又重重的盖回原位,斥道:“一点师兄的样子都没有。”
身为梁家的正柱与师兄,却不能给大家当一个好榜样,一到点就跑,整天就为了情情爱爱疏忽了练功,不仅如此,对象还是那元家的小丫头…
梁佰不禁开始想像,要是某天他死了,梁查顺理成章继承梁家的掌门,按实力来说梁查的确是众望所归的,但要是他如此沈溺在情爱之中,是否真的能好好担当掌门这个位置,要是元家那丫头对梁查吹什么枕边风,会不会把梁家的前程都一并断送了?
“你对黑麒麟大人是怎么想的?”梁佰忽然问梁翰。
梁翰一顿,彷佛深思熟虑过后才说:“我与师父一样,相信黑麒麟大人。”
梁佰倒是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师父,我一直觉得曲家的船和阴兵的暴走都只是意外,那些阴谋论都只是那人的片面之词,还有他们去九幽的时候都是跟着元家的人去的,谁知道他们见到的人知道的事,是真是假,还是有人故意安排,让我们对黑麒麟大人产生怀疑,离间我们与黑麒麟大人之间的信任。”梁翰见师父微乎其微地点了点头,便知道自己说到师父的心里去,他便继续道:“元家和那个紫色衣服的人显然是一伙的,他肆意妄为地杀了使者,那定是黑麒麟大人的敌对势力,他们所说的事情,我们怎么能轻易相信,所以一日没有证据,我们不应该擅自地妄下定论。”
梁佰抬头看着梁翰,似乎在重新审视梁翰这个人,他拍了拍梁翰的肩膀,道:“你的想法我明白了,好好练功。”
梁翰对梁佰抱了抱拳,然后恭敬地退出书房。
梁翰的话与梁佰内心所想的一致,他心感安慰,但这话从别人的嘴里说出,不禁让他重新思考…
其实他们根本没有选择,不是吗?
那可是九幽冥府的阎王大帝,不管他是正是邪,只要黑麒麟真的有那个能力,可以灭弗家,召阴兵,随时可以取走他们的性命,既然各家在大帝面前都只是一帮蝼蚁…
那么安分守己,不要与其为敌,不才是上策吗?
梁佰疲倦地靠在椅子上,闭目思考…
也许他真的老了…
…
元绫每周都会回一趟纸扎铺,看看唐楼与纸扎铺重新装修的进度,毕竟总不能一直都寄宿在傅家。装修公司是柳明兰与刘键波安排的,他们得知纸扎铺被烧得几乎只剩支架,便立刻找了旭立集团旗下的一支工程队伍,给元绫重新把纸扎铺和唐楼给建起来。本来问过元绫要不要干脆搬一个新房子,却被元绫拒绝了。圆天纸艺是父母留下的店铺,唐楼也充斥着种种回忆,虽然被烧了,但元绫和元嫣说实话早已对这地方有了感情,毕竟是从小到大长大的地方。那既然都选择在原地重建的,刘键波便问元绫想弄个什么样的,元绫表示就与先前的一模一样就行。
元绫顺便往信箱收信时,除了一些银行和水电相关的,还有一封空白的信件。
她当场就把信拆开来看。
‘他受伤了。’
只四个字,虽然不知这信是谁寄来的,元绫却是瞬间明白这个他指的是谁。
在察觉到手镯出现了裂痕后,她有过怀疑,不过常青却是说弦月好好的,她便想弦月或许是在忙什么事情,毕竟他与她也不是天天联系。有时候他忙他的,她忙她的,数天没联系也是常有的事。
但收到这封信后,元绫就意识到,或许他不是在忙,而是在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