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绫第一时间抚上他的脉搏,看看是否还活着。
幸好,呼吸平稳,就像睡着了一样。
“任棋到底怎么了…”元嫣急问。
“曲无树不知何时盯上任棋,把他变成自己的灵核收集者。”元绫看着地上东歪西倒的人们,他们应该都是收集者。
“任棋是被操控的,那有什么办法可以帮他脱离控制?”
“我怕的是他被曲无树下了一种叫血葬的灵法,要是曲无树死了,任棋也会死。”
“那可怎么办!”
“谁在那里?”突然一道女声从实验室中响起。
元绫和元嫣立即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是从实验室的另一扇门里发出,随即那扇门便突然之间打开了,一个女人正从里面走出来。
是一位西方面孔的女人,她一头长红发,欠缺打理显得凌乱,高挑身材穿着大长白褂,本该是绝色的脸庞上却是被人用利器狠狠划破过,狰狞的疤痕在她脸上如同蜈蚣一样丑陋。
“你们是谁,怎么跑到,这里来?”
“你又是谁啊?”元嫣反问。
元绫看着对方的打扮,以及此地的设施,她想起柳亦乔提起过这里有一个科学家叫安妮安塔。
安妮安塔不悦地看到有人突然入侵自己的实验室,走近中央电脑,掀开一个透明盖,里面装有一个红色的按钮。
元嫣一看就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东西,起码对她们而言,连忙喝止:“等等!等等!我们是想来救朋友的!”
“朋友?”
元嫣指了指地上的收集者。
“对,我朋友怎么会在你这里?”
安妮安塔没有解释的意思,疑惑反问:“你们是,外来人?曲怎么会,让你们跑到这里来?”
安妮安塔说中文似乎不太标准,但她非常努力在尝试咬清字眼。
“他正忙着应对万渡呢,没空管我们。”
安妮安塔忽然双眼发光,飙了句关于上帝的英文,又问:“有人,过来了?”
元绫她们看得出对方听到这消息似乎很兴奋:“是啊…你在地下室可能不知道,曲家的灵障都破了。”
安妮安塔转身就扑向中央电脑,飞快地在键盘不知道在输入什么,或者是在确认什么。
元绫和元嫣面面相觑。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直接把人带走啦?”元嫣说。
“带走吧!”安妮安塔似乎已经对她们失去兴趣,也不在意地上的那些人。
元绫看了眼地上的任棋,对着正专注地看着电脑的安妮,问道:“收集者有血葬吗?”
安妮安塔忽然转头看向元绫,有点惊讶,似是没想到对方连血葬都知道,但很快又转回看电脑的屏幕:“收集者…血葬,曲不会浪费在他们身上。”
“那起码命是保住了…”元嫣松了口气说:“但他仍是被操控着啊!”
“你们想救他,很简单,把他眼球,挖出来。”安妮安塔连头都没抬,手也一直没停,一句惊骇的话从她口中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
“什么?”元嫣双目瞪圆地看着对方。
元绫想是曲无树把自己的灵气打进收集者的眼球,从而去操控他们,可居然一直潜伏得很好,并没有叫人发现…
但元绫她们显然对此拯救之法抱着怀疑。
安妮安塔的键盘声终于停止,她爽脆地啪一声打在某一个按键上,似乎终于完成了某些事情。
“不信?”安妮安塔忽然一声不吭就从身上取出一柄小刀,随手把地上离她最近的收集者翻身过来,然后十分熟练般一刀从眼眶刺进去一挖!
那位本在沉睡的收集者骤然痛醒,疯狂打滚挣扎,鬼哭狼嚎的声音在实验室中环绕着。
安妮安塔的手法很快,眼球瞬间从收集者的眼眶掉下来,收集者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元嫣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眼球滚落在地上,眼眶之处血肉模糊,眼部肌肉外翻,骇人至极:“你…!”
“他们杀了许多人,你不必,可怜他。”
“可他们是被操控的…应该情有可原吧?”
安妮安塔从电脑下的抽屉里拿出一根针筒,给对方打了一针止痛,收集者痛不欲生的呐喊渐渐停止,然而他彷佛如梦方醒,问在场的人:“你们是谁?这是哪儿?咦?我怎?我眼睛…我眼睛呢?!”
“这样,相信?”安妮安塔没有理会刚清醒过来的收集者,只向着元绫她们说。
元嫣皱着眉头,信是信了,但似乎不太想要用这种方法。
安妮安塔满意地看着她们相信的表情,她证明这方法是有用,但她们最终用不用她不会管,她只是因为不喜欢别人质疑自己的话。
那收集者连滚带爬的站起来,在电脑面前看了看自己的模样,没想到,竟把他自己给吓晕过去。
“没有别的方法吗?”
安妮安塔不停在实验室中来回走动,一时拔掉一些线路,一时进去另一间房间,不知在忙碌什么,但她还是有回答元绫的问题:“有是有,但是,很困难。”
“你说。”
“杀了曲…既然你知道血葬,他身上,与很多人的性命,连接在一起,你敢动手吗?”
元绫没有把解血葬的事情说出来,反而问起别的问题:“你不是自愿在此?”
安妮安塔的声音从另一间房间传来,嘶嘶嗦嗦,似乎在收拾东西:“我是被曲抓来的,他想要,完全继承到,他灵气的孩子,想要我为他研究分析,如何能够制造出,完美无缺的基因…”
元绫大概理解这个实验室的用途了,遗传因子,克隆,人造子宫,一切非伦理不人道的实验,都暗中在这里进行着。曲无树想要安妮安塔能够为他研究分析出如何才能创造出他理想中完美的孩子,所以血葬,灵气,这些本是另一个领域的东西他自然要把一切都告诉她。
可安妮安塔真的是被迫的吗?作为拥有求知欲探索欲的科学家,她难道不对灵气灵术这些东西感到好奇?
而且她刚才挖眼球的果断与手法,可不像只是一个普通的科学家…
“你们,走吧。”这是安妮安塔从另一间房间传出来的最后一句话。
元绫拉起任棋,把他挂在元嫣的背上:“你带着任棋先走。”
“可以是可以,那你呢?”
“我得亲眼看见曲无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