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山的人是第一批认出这声音是谁,其实大家早该知道的,因为阵里困的只有一人,除了他的声音又会有谁,只是从来没有人听过绛山弦月发出如此痛苦的嘶吼,连绛山的人都没有。他们又惊又喜,喜是庄主终于想到办法脱离了,惊是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庄主那么淡漠的人如此失控?
“困魔阵要破了!?”
“这怎么可能!”
淳山若黎看着确实出现了数不清的裂痕的困魔阵,他也不敢相信,但是事实就是摆在了他的面前。任何历史记载,都没有说过有人可以从内部打破困魔阵,这是连魔都困得住的阵法,那打破它的到底是什么?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灵兵,可是绛山弦月的灵气一路被困魔阵吸收,哪来足够的灵气动用惊邪?以他那种极度衰弱的状态,想必连捡起惊邪都是件难事。
困魔阵本来笔直的屏障扭曲成不规则形状,如今又突然变得像一个皮球般膨胀,像内部有数不清的气体从内涌现,随着膨胀屏障的裂痕愈多愈多,最终困魔阵承受不住,像爆破了的皮球一样,轰隆一声炸开了无数碎片!
屏障的碎片伴随着环绕在困魔阵四周的黑气一同被气流震散,雨水夹着狂风肆意地袭向众人,强烈的气流把很多来不及反应的人推倒在地,蓝图内的人倒是幸免,只不过施展蓝图的蓝长极也因此承受了加倍的压力,他额间和后背早已大汗涔涔。待众人挺过去了,定眼一看,原本屹立在天地之间的困魔阵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天上的黑云变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风起云涌,只是造成这漩涡的不是天气的异变,而是站在漩涡之下的那个人。
一身紫衣的弦月低垂着头,紊乱的刘海遮盖着他的眼睛,用紫绳扎起的长发和衣袍被狂风吹得呼呼作响,他执剑侧放身旁,浑身被浓郁的肃杀之气给包围着。他轻轻抬头,双眼空洞,眸里没有任何神采,不带一丝感情,远看他嘴角好像还流出来黑色的血,只是鬼的体内根本不会有血,所以那到底是什么?
弦月的出现让淳山若黎再次感到威胁,没有灵兵和八角镜的他根本不敢直面弦月,淳山若黎不由自主地后退,退到了怒容和笑容的后方。弦月到底是不是完全恢复他不知道,但是哪怕对手只恢复了两三成,只要他自由了,他也拿对方没办法,除非黑麒麟大人也过来,否则就算数量上他们有着绝对优势,在对方看来应该都只是杂草残兵。怒容和笑容看着那滔天的肃杀之气,心知不妙,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长期的合作与他们早已有了不言而喻的默契,只可惜他们的动作还是慢了些。要是他们早就选择撤退,就不会迎来神灭形消的结果。
人未动,剑先动了,弦月骤然消失在原地,黑麒麟的人顿时展开防御的架势,紫影极快地穿梭在黑麒麟的将士之中,前排还没看到弦月的人影,就被一剑封喉,身首异处!魅的位置也比较靠前,他只来得及看到一整排的头颅被横扫半空,紧接一阵天旋地转,他便也失去了意识!
使者居然在弦月面前毫无反抗之力,有的人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类似的情形,但是再一次见到,还是感到十分震撼,实力的差距太大,不免让人感觉相形见绌。死在弦月剑下的灵魂,全部又被惊邪给吸收了。因为战况实在是太一面倒了,根本没有潮汐和慕白他们出手的机会,那些淳山人和黑麒麟的将士在弦月面前一点攻击力都发挥不出来,处理他们简直轻松得可以用切菜来形容,直到怒容和笑容一同出手,才有拖住弦月片刻的能力。
“你觉不觉得他的状态有些奇怪?”慕白问灰烨。
“嗯,深紫灵气的颜色几乎没有,他应该没有来得及恢复灵气。”
“没有灵气,那他现在这状态又怎么解释…”
灰烨仔细观察着弦月的一举一动,从他与怒容和笑容的激战当中终于发现另一个奇怪的地方:“好像是剑在引领着他。”
慕白恍然:“对对对有这感觉,我就觉得他的动作虽然也很快,但是和平常的他太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