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烈日杲杲,火轮高吐,麓山书院的人心却凉了一半。
底下骂声一片。
“鱼笙你个疯子!你知道他是谁吗?这么不知天高地厚?”
“就是,他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你了,快下来吧!”
“沐师尊怎么会同意的?难道说我们麓山书院早就被放弃了吗?”
“我觉得你可能真相了,麓山书院实力本就差了缚灵院一大截,不要我们麓山书院,很正常。”
景旋先行一手,一支笔看似挥舞得毫无章法,却在每一笔之间,都在空中留下了细黑的线条,却是不是闪着刺眼的亮光,不一会儿,满台子都布满了日魇笔的痕迹,明志院已经断了许久的欢呼之声重新响起。
单是看到这些密密麻麻的线条,就让人觉得内心战栗。
鱼笙却什么动作都没有,观察着景旋的动静。
何甜甜心跟着揪着:“这是什么,满台子都是,鱼笙姐姐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黄茗锁紧眉间,担忧道:“景旋手中的日魇笔是二品灵器,他现在使用的应该就是千歧印了,书上记载,只要接触到千歧印,便有如受到雷劈之刑,普通人哪怕碰上那么一道,几乎会当场断气,用来对付灵族的,只要挨上那么两道,便会命魂归天,魂消骨散。”
“景旋果然是无耻之徒,根本就没留一点活路给鱼笙。”
“她活该,一开始放狠话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种话会惹怒对方。”
一出手就是二品灵器,显然是想早点结束这场打斗。
景旋在短短的几息之间,便已经完成了对此的布局,他放下日魇笔,轻描淡写道:“既然你知道这是日魇笔,应该也知道这些线条是什么,现在给你个求饶的机会,只要你跪在我面前磕五个响头,高喊你错了,我或许会给你留一个魂魄,让你下辈子可以投生。”
景旋总是喜欢在出手前先让对手恐惧,告诉对方他是怎么死的。
既然鱼笙灵器多,他便要告诉鱼笙,她那些花里胡哨的灵器,在自己这二品灵器面前,都得跪。
鱼笙却漫不经心得环顾了眼四周,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如刚才的风轻云淡,只是略微挪动了两步:“让着你而已,千歧印本是个花哨的招数,还被你耍得这么难看,既不好看又没有杀伤力,用来骗骗台下不懂事的门生就算了,还在我面前耍宝,表演节目呢?”
台下门生:感觉有被冒犯到。
二品灵器所出的招数在她眼里竟然是没有杀伤力的招数?果然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
景旋见她不吃这一招,顿时教训她的心意更甚,接起日魇笔便接近她,笔尖朝向她的胸口,欲抑一笔中心。
大家心中想着,她站着不动是不会碰到这些印,但在景旋的强攻之下,难免会顾此失彼,碰到这些千歧印。
但景旋却不同了,千歧印是出自自身的灵气,相衬之下自己碰到也没什么大碍,顶多只是抹掉了存在的印记而已。
鱼笙身子侧身一躲,当口取出了布袋之中的移月绳,一个转身,便甩出移月绳,移月绳在景旋的笔上转了几圈,彻底束缚住了景旋的动作。
她这一躲,差点就触到了脚边的千歧印,麓山书院的人心都跟着一悬。
真是到处都是千歧印,一个不慎,便会触到,单是想象自己站在其中,便有种活不下来的压迫感。
幸好没有。
鱼笙扯着自己手中的移月绳:“说起二品灵器,移月绳可以甩你那个垃圾日魇笔几条街。”
这种束缚对于景旋来说虽然没什么威胁,但这条移月绳还是让他吃了一惊。
“这不是沐江海的东西?他连这个都给你了?你也太狗了吧!”
“我们各退一步,我不是狗,你不是人,如何?”
景旋:“……”
这个女娃娃真是欠教训。
他的手一紧,扯着日魇笔往旁边撞去,鱼笙力气不及,被逼得不得不跟随着他的方向走动,但如此晃动,又容易碰到旁边的千歧印,不得已收起移月绳。
但景旋没有给她喘气的机会,依旧近身,用笔在鱼笙身前画了个符,鱼笙被逼近,只能层层后退,没办法阻止他手中的动作,生生被他完成了收尾,大笔一挥,符在鱼笙面前逐渐放大,直接朝着鱼笙袭来。
鱼笙来不及躲避,往空中一甩移月绳,重新取出长生莲,直接抵挡在面前,顺手画出一席水雾,水雾不敌咒符,鱼笙生生受了咒符一击,长生莲虽减轻了许多,但依旧带了些许威力,震得鱼笙连连后退了几步,转眼便到了台子边缘,一只脚踏了出去。
台下惊呼加欢呼声不断,鱼笙借了剩下一边脚的力,半倒的身体重新站稳了些。
景旋赞扬道:“有点东西,受了日魇笔的鬼咒竟然连面色都不改一下。”
鱼笙睥睨而视:“不过如此,加上二品灵器竟然连我这四品长生莲都不敌。”
景旋哼笑了一声:“接下来你就知道厉害了。”
他身形不动,但在台上四周忽然凭空产生了万千把虚箭,朝着鱼笙射击而来,密密麻麻得比千歧印还要夸张。
何甜甜紧张得站起了身:“完蛋了完蛋了,这么多的箭,鱼笙姐姐在那么小的地方,怎么躲得过?”
苏甄并不同情鱼笙,却对这种突然出现的壮观场面十分入迷,十分好奇道:“这些箭,哪来的?”
黄茗猜测道:“应该是阵法,日魇笔使不出这种效果。”
苏羿:“如果是阵法就好了,鱼笙好像特别擅长解阵法,不过景旋是什么时候布置的阵法?刚才他好像没有什么动作。”
黄茗:“就算擅长解阵,也不可能比得过景旋,五绝之一不是说着玩的。这种来自四面八方的阵法,景旋应该在四处都落了点……我知道了,一定是刚才他在用千歧印的时候,顺便布置的。”
苏甄只觉得恐慌:“一边使用二品灵器一边瞒过大家的眼睛布阵,景旋的实力也太恐怖了吧?这怎么打?”
看到台上鱼笙只能不停得躲避箭阵,他们似乎都已经看到了结局。
景旋看够了她那躲避的狼狈模样,从布袋之中拿出血手瑟,还想加一层的时候,却忽然发现鱼笙停了下来。
她并不是被箭伤到停了下来,而是那些箭,似乎都已经近不了她的身,在她身周围一尺远的地方,便被什么东西反弹了一样,瞬间消失。
怎么回事?
鱼笙对着那略微疑惑的景旋森然一笑:“玩够了吧,接下来,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