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拉拉苏甄的袖子：“你冷静一点，这是沐师尊。”
苏甄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是在跟谁说话。
她匆匆跪下认错：“对不起沐师尊，苏甄不该顶撞师尊，请师尊责罚。”
果然是气昏头了，才会用如此激进的语气质问沐师尊。整个麓山书院，连院掌都不敢跟沐师尊这么说话，苏甄不过一介刚入院的门生，不管沐师尊有没有错，她都没有这个资格。
起码冷静的时候，她是不敢的。
怎么就得罪了沐师尊呢？
鱼笙只是望着沐江海，轻笑。
沐江海用掌心轻拍鱼笙的额头，引得她微微后撤：“你啊，也不找个好一点的位置。”
鱼笙忽然觉得，有个人可以护着自己，感觉比从前自己当院掌好多了。
她掩藏不住笑意：“沐师尊，我好像有点想当咸鱼了。”
“在我这你永远都是小鱼干。”
花灵芝顿时觉得嘴里的鸡都不香了……
她想吃咸鱼。
沐江海没说处置结果，旁人又不敢走开，只能看着两人亲昵着。
要想这件事可以说得去，还是得有一个处理结果。
鱼笙建议道：“鸡是月离烤的，灵芝顶多属于从犯，但灵芝十二天后还要给麓山书院争光，所以惩罚也让月离替受就好了。”
月离：“？”
不是，鱼笙是怎么做到说这种缺德话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他抬眼看了沐江海一眼，又低下了头，不多说话。
沐江海：“那就罚他这个月在食堂做后勤，帮大家盛饭。”
月离：“……”
他一定是坏事做多了，才会碰上这对夫妻。
苏甄唯恐沐江海记得自己刚才得罪他的话，不敢多言。
之前在塾内见到疑似举止亲密的两人，还以为有什么误会，现在苏甄才确定，鱼笙背后是有沐师尊这个大腿的。
她这样不学无术的人，竟然能跟沐师尊搭上关系。
心里虽然不爽，但面上依旧毕恭毕敬。
所幸沐江海并没有真正惩罚她，只是接下来如果跟鱼笙有关的事情，包括月离和苏甄，她都不敢再多管。
比赛日子渐近，从缚灵院来的学助除了身上带了桑落叶，再无任何和噬血鸟有关的痕迹，也几乎只同夏院掌打交道，这种事情让鱼笙很是为难。
夏老从进入麓山书院开始，便一直都是忠心耿耿，从未有过差池，也是经过鱼笙的检验的，但细小的痕迹总在提醒着鱼笙，噬血鸟的事情同他有关。
若直接抓来审问，被江鸿倒打一耙，又是一场麻烦。
不过幸好因为冰蚕千机环的温养之下，云魄琉璃簪渐渐恢复了灵器的样子，灰暗色泽消散了些，大约再过不久，就能恢复成本来的样子了。
到时候重回缚灵院，再来收拾江鸿，便方便多了。
因是明志院下战帖，所以地点是在麓山书院，比赛前夕，夏老亲自迎接，门生下了堂都去看热闹，鱼笙好奇对方派出了什么人，便也跟着去查看了一番。
对方浩浩汤汤得来了一百多号人，同夏院掌说话的人年纪却也不过而立，身着白色素衣，腰间缠了一根麻绳带，气质沉稳，一息一步之间都带着章法，却又不是故意，仿佛融入骨子里的一般，一探便知，这不是个普通的降灵师。
奇怪的是，如此贵公子的气质，却穿了一双菅履。
从穿着也能看出来，除了他身边跟着的几个人，身后都是米绸色长缎，显然这些都是明志院普通的门生。
季安震惊：“没想到公冶灰也会来这里。”
苏羿不解：“公冶灰是谁？”
鱼笙在他们身边，对他们的话听得十分清楚。
季安是去年入的院，作为新门生的师哥，免不得想要教导一番：“公冶灰是明志院的师尊，也是陆青学助女儿的未婚夫，景旋门下首席弟子，年轻有为啊。以前常来我们麓山书院拜访，我们麓山书院的阵法根本拦不住他。只是自从陆青学助女儿过世之后，他便再也没来过了，听说从此以后他便一直都是白衣麻绳穿着，日日为学助女儿守丧，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得了，鱼笙就听到“麓山书院的阵法根本拦不住他”。
这群家伙。
“难怪院掌让陆青学助回去歇几天。”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季安感慨了一句道：“这次两个降灵院的对决，不过十一场，明志院却来了这么多人，显然是觉得自己院不会输，让门生来看热闹的。”
“这不是明摆着吗？”
声音来自于明志院的人群，满是不屑。
听到的人都看向了这个说话者，看清来人之后，却不敢多言。
鱼笙没听到有人问，便主动开口道：“这人谁啊这么嚣张？明志院他家开的呢？”
“常善啊，你不知道？这是明志院的大师兄，明志院这么多场的挑战下来，他上场就没有输过，十八连胜，甚至挑战其他学院的师尊，都轻松碾压……”苏羿可以压低声音靠近鱼笙道：“不过这个人阴险狡诈，喜欢用阴招，之前差点把人师尊的眼睛给弄瞎了。希望甜甜不要遇上他。”
鱼笙坏笑着看了一眼身后的月离：“还怕没有对手呢，这个人就你上了。”
月离翻了个白眼：“小屁孩，给我提鞋都不配。”
“呵呵。”常善耳朵尖得很，从队伍中出列，停在月离面前：“没种就别上了，免得到时候你想给我提鞋，都没有这个力气。”
月离这些日子一直沐浴在鱼笙的毒舌之下，正憋屈得很，正好来个送上们来的，他自然不会客气。
“鸭在吃了水里的鱼之后，也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就是不知道你是公鸭子呢，还是母鸭子呢？”
一边嘲讽他自大，一边又嘲讽他那雌雄莫辨的一张脸。
常善保持着嘲讽：“你急什么？我又不是针对你，毕竟你们整个麓山书院，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月离回过头看了看鱼笙：“这能忍？”
鱼笙语重心长道：“这人自大成习惯了，不用理会，毕竟狗不会因为你的生气，就改掉爱吃屎的天性。”
众人忍不住在内心为鱼笙捏了把汗。
有后台的人，说起话来都不一样。
麓山书院的人见识过鱼笙的毒舌，但常善却是第一次听到，顿时有股气哽在喉咙，但当着两家降灵院师生的面，又不好发作。
于是将目标转移到鱼笙身上，瞪着眼道：“擂台赛，你上场，凭实力说话。”
月离在心中暗爽。
这小子，大概不知道，麓山书院最不能惹的人，可就是他面前的这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