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在争论的两人,也都安静了下来。
尉黎难得有些分不清状况道:“院掌,没有琉璃簪,您的身份也不会变,我可以为您作证,很多人都可以为您作证。”
鱼笙挥挥手道:“现在这么说,反而显得我们别有用心,没有几个人会相信的。你先出去应允他们,我另外再想办法,琉璃簪在我手,只是暂时有些面目全非,认不出来罢了。簪子失灵的原因我大概找到了,等我给它修复一下。”
“是,院掌。”
说完还同沐江海对视了一眼,才出去同外面的人交代。
鱼笙一手撑着头,坏笑得看着面前的沐江海,时不时挑眉,试图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
沐江海警惕得看着鱼笙道:“簪子失灵跟我没有关系啊,我不在的时候,簪子就已经是一品灵器,现在我从簪子中出来,根本没有办法再回去的。”
鱼笙狐疑得看着沐江海。
原来连他都没办法让簪子复原。
尉黎很快便打发走了门口逼迫的人,但他也只拖了三天的时间,若是五天内没有拿出琉璃簪,鱼笙怕是再也护不了了。
但他进来之初并未立刻报告这件事,而是令禀它事:“一个门生死活要见您,说只要告诉您噬血鸟,您就明白了。”
“让他进来。”
三天时间已到,幻鹫果然不敢擅自离开,主动回到了缚灵院。
院中无人认出他来,可见他这次的面目又发生了改变。
幻鹫这次化形跟过往依旧,俊眉朗目,只是皮肤较过去更黝黑了些,人看起来也精神得多。
他一进来便找了张凳子坐下,像渴了许久,一口气便喝了一整壶的茶,才缓过了气。
“游云怎么样了?”
一进来就问游云,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感。
“自然没事,我说话你还不信吗?”
“那可太不能信了。我得见到她,才能告诉你我查到的事情。”
沐江海轻咳了两声,虽坐得比较角落,但幻鹫此刻终于注意到了他,不自觉将翘起的二郎腿轻轻放下。
“其实,说完再去见也不是不可以……我知道大名鼎鼎的初尧向来都是极有原则的人。”
沐江海满意得点点头。
鱼笙不再玩笑:“所以噬血鸟的来历就是是什么?”
“我查了我们翼族的族谱,没有任何对噬血鸟的记录……”
鱼笙:“……你觉得我信?如此强大而特殊的翼类,你们翼族的会没有记录?”
“我还没说完。虽然族谱和有关的书籍没有记载,但依照百翼谱上的记录,有种凶禽倒是同噬血鸟长得很像,叫八石清雁,喜食桑洛,若没有灵族,噬血鸟当是所有翼族之中最聪明的翼类。可惜八石清雁寿命比人族的还短,最多不过五十年,因此几乎不可能修成灵根,无法在翼界立足。”
他见过噬血鸟,自然知道噬血鸟是何模样。
因怕鱼笙不信,特意将有关噬血鸟记载的书页带在身上,取之递给鱼笙:“这是我从百翼谱中撕下,你自己看。”
鱼笙接过,看到上面关于八石清雁的画像,也是吃了一惊。
这哪里是像,分明就是一样。
“我想,八石清雁没有关于噬血鸟的记载,怕是受了什么影响,所以才去请教了我族长老,他们说十年前看见过大量的八石清雁往一处聚集,进去后便再也没有出来,没人知道这些八石清雁到底如何了。因为八石清雁本就不是灵族,我们自然不会深究。但如今想来,那些噬血鸟,肯定是被人驯养过来的。”
果然有问题。
“所以八石清雁聚集的地方是在何处?”
“麓山书院,你们缚灵院门生的习法之地。”
鱼笙猜测道:“又是江鸿?”
“不会。”沐江海分析道:“麓山书院是院掌所设,管理严格,守卫森严,江鸿身为副院掌,但才任职四年,根不稳,不敢动麓山书院,若这要训练这些鸟,他该换个更隐匿的地方。而且这些鸟是在更早之前就存在的,同江鸿无关。”
鱼笙心领神会,觉得甚是有理。
“所以,在麓山书院待超过十年的,才有嫌疑。看来,我们得走一趟了。”
缚灵院选拔降灵师的常规方式,便是在未满十八龄的门生之中,挑选有天赋有灵根的进入,麓山书院便是这些挑选上来的人习灵之地,等到有一定的基础,才能进入缚灵院修习。
“我说完了,游云呢?”
鱼笙忽而从头上摘下了自己那支常用的簪子,将尖端捏在手中反复转着,漫不经心道:“你同我一起去麓山书院,等帮我查出来,是谁在驯养这些噬血鸟,从此以后,我放游云自由,并且帮你争取缓刑。”
他是翼族,查翼族的案子,最是合适不过。
幻鹫面色一喜:“当真?”
“自然不假,我用初尧的名义发誓!”
沐江海又默默得看了鱼笙一眼。
自己这身份,她用着倒是开心得很。
“好。”幻鹫满口答应着。
进入麓山书院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所幸自己这面容,顶天了也不过二八年纪,只是鱼笙如今被缚灵院束着,别说进麓山书院,活着出去都有些困难。
尉黎有些担忧:“让我去吧。”
“太招摇了。”鱼笙立刻否定了他:“谁人不识你的身份。你放心,我自有办法。”
*
五日之期很快便达,江鸿一行人早就守在和坤院门口,等着尉黎给他们一个交代。
虽然每日都派人盯着尉黎,想跟踪到和曦的闭关之所,但他太过狡猾,根本不是他们能追得到的,五天的时间,什么都没跟到。
只能等着尉黎拿出证据来。
可尉黎自从出了和坤院,便再也没有回来,只有沐江海在和坤院守着。
“沐师尊,时间到了,琉璃簪呢?”
江鸿看到沐江海的神情,便也猜出了他也没有什么收获。
沐江海却不紧不慢:“征联书上的首签,是孟院掌的落笔,您确定要承担这次的责任,一定要一睹琉璃簪吗?”
现在鱼笙已经知道自己才是采花贼背后的主谋,而和曦又明显护着鱼笙,想来也已经知道这些事情的真相,该撕破脸,早就撕破脸了。
只有一赌。
“尉黎到现在都不敢出现,孰是孰非,大家心中清楚。”
“谁说我不敢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