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离说这话的时候,依旧带着他惯有的桀骜语气,看上去像是随意的一问,却让游云内心掀起狂风。
她做过那么多胆大的事情,也调戏过数不清的男子,心中从未有过半点涟漪,却在这么一句简单的话上面,轻易红了脸。
游云低下头,努力镇定,却没找到让自己平静下来的方法。
果然,在他面前,实在是难以掩盖住自己的情绪。
但现在还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自己一步错,可能就会影响到不少人的命。
“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你很厉害,竟然能知道采花贼找人的规律,让我一次次找到你。聪明人总是比较吸引人,不是吗?”
调戏的语气,向来是游云最拿手的部分,她只要拿出最寻常的自己,便能轻易掩盖过去。
“可惜了。”月离摊摊手表示遗憾,“外面有很多女孩子都很想得到我,我给你这个机会竟然不好好珍惜。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哈。”
游云沉默了半晌,没有接话。
周围安静得连一声鸟叫都没有,一时间,空气之中弥漫着一些尴尬。
过了一会儿,月离又犹豫着开了口:“你真的不喜欢我吗?我没见过不喜欢我的女子,你知道那个江遇,别看她高冷,其实连她都很喜欢我呢,还将我从缚灵院带出来,你难道不是女子?”
游云一愣,有些接不上话。
这个话题不是已经过去了吗?怎么月离又提起了这件事?
她轻咳了声:“像你这么厚颜无耻的人,我……”
“算了……”月离打断游云的话:“你不必告诉我,我知道你不喜欢当什么采花贼,只要你现在说一句,我马上带你走。”
“不必。”
这回她拒绝得很是干脆。
鸟食林里常年没有太阳,两人又同在马车之中,游云并不是很能清楚得看清月离的神情,不知道他是出于玩笑,还是出于突然的真心。
她生怕自己不小心就答应了。
月离的浪荡之中又带着点试探:“其实你不必说得这么快,可以考虑考虑,我又不图你,只是坏事做多了,偶尔想做做好事积累功德……”
月离一退再退,心中自然明了,这一点都不像自己。
“积累功德?”游云囔囔道:“积累功德做甚,不入地狱,重新轮回吗?地狱也不过如此了。”
“江遇若是知道我们在……”月离停了停:“江遇呢?她死了?”
若是连江遇都死在这里,可想而知背后的采花贼有多厉害。
游云却见怪不怪:“大约是吧,这里我是第一次来。”
第一次?
月离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从黄树那么熟练得经过鸟食,很明显能看出这里不是刚建起来,游云同她师父一起相处了那么久,却从来不知道这个地方,这次带江遇来这里,突然带上了游云……
“你师父不相信你,没理由这次突然就信了,带你来这里,是……”月离面色突变:“糟了,黄树可能是怀疑你,要一网打尽。”
游云注意力本就一直在月离身上,他这么一说,才如梦初醒,掀开帘子往外一看……
哪里还有什么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