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左右为难,鱼笙只能沉默。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又如此巧合,从赵家带走小柳氏开始,便已经被盯上,还未雨绸缪得备上了抑灵锁针对自己,显然对方准备充足,让鱼笙有些措手不及。
可知道自己身份的人,也就沐江海,他若想对付自己,保守的方法,确实只有这样。
看到她的沉默,外头围观的人在心里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
“之前十三个新郎的失心案子是否也是你所为?”
果然,案子推到了自己的身上。
鱼笙依旧缄默,安静得看着周围的人族在不断得讨伐自己的模样,忽觉可笑。
沐江海在自己面前,是否都是在演戏?
演戏?
鱼笙内心一阵清明,见到旁边红珠的瑟瑟发抖,心中有了数。
在大家都等着她显出原型的时候,她却呆在了原地,眼睛失了神,目光呆滞得盯着一处地方,良久,手开始微微颤抖。
大理寺卿略微有些困惑。
堂下的人毕竟是宰相府的千金,若轻易判罪,万一错判了,江鸿必定不会饶恕自己。
鱼笙尽量将自己的情绪投入得更多了些,拖着手中的抑灵锁不断后退,双手被抑灵锁嘞出了很深的痕迹,她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继续用力拉扯着。脸上眉头紧锁,加上她那双清澈的双眼,轻易让人产生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押送她回来的人终是不忍,踏前一步,拱手道:“大人,刚才江氏说不定看过了凶案的现场,许是吓到了。”
堂上的刑部侍郎黄卿松了口气。
他其实都没有明白过来整件事,如果涉及到灵族的,那应该是交代给缚灵院才是,但偏偏听说缚灵院主事的三个人都不在,便暂时将这种事情压在他的头上。
除了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囚锁以外,没有任何其余的东西。
既然有人给了他台阶下,黄卿草草嘱咐:“押入大牢,容后再审。”
能拖到缚灵院掌事的人回来自然是最好的。
*
沐江海醒过来,已是残阳微明之时,睁眼便是一双担忧的双眼居高临下得盯着。
除了背后那还存余的刺痛之外,隐隐感觉下巴也有些酸痛。
他起身的动作轻缓,疑惑道:“我不过是背后被人击了一掌,下巴怎还会感觉到疼痛?”
薛知信幽幽道:“你当真同你的夫人感情甚好?昨夜你的汤药喂不进去,我让她用嘴喂,她不肯,说无论如何都不能惯着你……”
沐江海愣了愣:“然后呢?”
“然后她站在你的床边,用尽力气,咬牙切齿,硬是将你的下巴掰开。看到她那满头大汗的样子,我看得都心惊胆战,我估计你如果当时是醒着的,可能疼痛不比后背来得浅。喂药都能把下巴喂青一块,难道这就是你们夫妻之间的情趣?”
沐江海:“……情趣谈不上,大约是她的乐趣。”
听薛知信这么一描述,他只觉得原本有些微微酸痛的下巴变得更加钝痛。
沐江海朝着屋子外看了一眼,内心有些不安:“她呢?去查案子了?”未等薛知信给个答复,自顾自得从塌上起身:“不行,她现在还不是缚灵院的,很容易被缚灵院针对。”
薛知信忙阻止道:“她没去查案子,只是……”他有些为难,犹犹豫豫道:“柳心儿昨夜死在沐府,江遇被怀疑是灵族的,拉去刑部问话了。”
沐江海急出声,却生生被呛到了喉咙,开始不停得咳嗽。
“你别急,她是宰相之女,刑部的人暂时不敢对她怎么样。”
“我知道,但这件事不太对,昨夜对方把我抓来,却又留下线索给小鱼干让她来寻我,分明就是调虎离山。”
因身上的伤未好全,沐江海穿衣收拾的动作有些狼狈,好不容易养回来的面色又青了三分。
“你不是一直说她机灵吗?这点她还是应付得了的,她在堂上什么话都不说,装作被尸体吓到,拖延了一些时间。我了解刑部侍郎黄卿,这个案子他不敢下手,到时候他会想方设法交给缚灵院,缚灵院知道江遇同你有关,做什么也会通过你,你担心什么?养好你自己的伤才是要紧事。”
担心什么?
薛知信一番话并未阻止住沐江海,反而加速了他的动作。
“我知道……”沐江海沉了沉声:”但她身份不一般,缚灵院若是发现,一定会针对她。我就是怕她受苦。”
一点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