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人族之依旧泱泱的灵族,如今倒被降灵师杀成了稀有之族,偶然听到在人族之中正常生活的灵族,鱼笙都觉得必然是拥有着强大的灵力。
然则这个夫人却正好相反。
馄饨未上,沐江海便先倒了杯茶递给鱼笙,揭释此女子的道行:“一只仅仅修炼了一百多年的狸猫,虽极早化成人形,但灵力低微,稍微有一点修为的降灵师都能一眼看穿。”
鱼笙匪夷所思,惊叹道:“常灵在两百年内化成人形已然不易,这只狸猫能在一百年内就做到,无论是从天赋还是努力,断是超乎常灵的存在。而你竟还说仅仅?头抬这么高,脖子都得掉了吧?”
沐江海哑然失笑:“那你呢?”
鱼笙逐渐平静下来:“哦,差点忘记了,我六十年。”
但六合之中又有几人同她一样,出生便有一品灵器傍身呢?
沐江海毫不意外得看着她,眉目宛起,声音异常温和。
他说:“既见滚滚岱宗,再遇洋洋巍峨又如何。”
声声钻耳,字字入心。
鱼笙忽然失神。
沐江海举手投足间都没有半点可以挑剔的地方,即使街上车水马龙,络绎不绝,他一袭白衣,却也总能与众不同,无论是玉质金相之外,亦或是林籁泉韵之声。
何止是贵气,简直是人间极品。
若不是馄饨端到桌上,鱼笙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失神到几何。
她有些脸红,不自然得找回话题:“咳咳,所以,所以你怀疑,跟这只狸猫有关?”
沐江海诚然:“猜测而已,若真是她,倒是不难对付。”
鱼笙明白他的意思,这么多新郎失心案必然引得众多降灵师的注意,但灵力孱弱的狸猫却能安然无恙,显然不是那么简单。
“我们得去她家瞧瞧,此事有些悬乎,你这空口白牙,我很难相信。”
沐江海微压了压她放在桌上的手:“不急,再等等。”
这一等,便等到了晌午。
望江楼人众如常,薛知信成了这里的生意保障,只是昨夜伺候沐江海一人,今日变成了两人,多少让他觉得有些不爽。
尤其是对面的鱼笙时不时对着沐江海娇嗔。
一会儿她偏头喂食:“夫君,今日这糕点甚是好食,你多吃点。”
又一会儿她搂住沐江海的脖子:“夫君,你眼里只能是我,若是多看旁的俏女一眼,晚上回去睡书房吧。”
接着她又看了眼薛知信:“夫君,你已有家室,所以,要鬼混也要时常带上妾身,莫像昨日一样了。”
薛知信的笑容卡在了脸上,顿觉杯中的茶不香了。
而沐江海甚至还应和得很是愉快:“依你,都依你。”
薛知信忍不住用手挡住了脸,他记得,以前的沐江海没这么夸张啊。
“你们两个够了,考虑一下这儿还有旁人呢!”
鱼笙对着沐江海千娇百媚得笑着,听到薛知信的话,便换成了浅笑:“薛神医,别人一只手能挡住整张脸,你只能挡住你的鼻子。所以你得用你手中的扇子。”
薛知信怒了:“我可是东阳城第一美男子,你竟然嘲笑我脸大?”
沐江海目光都没转一下,眼中饱含情愫,话里却毫不客气:“你脸是挺大。”
“你……”
薛知信刚要说什么,沐江海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分明写着‘你敢反驳一句我马上让你写遗言’,震慑得薛知信只能闭嘴。
楼下忽而人声鼎沸,一群官兵蛮横得挤过人群,哒哒哒跑上了楼,直指向三人。
“你们谁是薛知信?”
官兵横眉竖目,大有抓捕犯人的气势,鱼笙毫不犹豫得指向薛知信:“是他。”
薛知信:“……”
官兵之中领头的突然抱拳行礼:“驸马今日卯时突然不醒,宁平公主特请薛神医走一趟。”
想来是宫中御医都没辙了,才会想到来请宫外神医。
但接触皇亲国戚,免不了要把脑袋提在腰间,随时可能被人拿走。
薛知信面上虽不慌张,可也看了眼沐江海。
“宁平公主似乎也是大婚第七日。”
鱼笙来了精神头:“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