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像还是那个死样子,戳在那儿,纹丝不动,眼窝黑漆漆的,啥也没有。
“你……是不是太紧张了?”赵大宝小声问,嗓子眼发干,自己都不信。
“绝对不是!”我咬着牙,眉心那地方跳得跟抽筋似的,“我这儿感觉太明显了!那石头壳子底下,有东西在动!活的!”
黄泉眼看过去,那尊石像周围的黑气,跟烧开的沥青似的,咕嘟咕嘟往外冒,翻滚得越来越凶,隐隐约约拧成一个歪歪扭扭的人形,那股子狠毒和怨气,熏得我眼睛疼。
“别管它,”韩芷晴声音又冷又快,迅速扫了一圈,“找路!这地方不对劲!”
我们几个几乎是贴着墙根,小心翼翼地绕开那四尊看着就心里发毛的石像,往祭台后面蹭。手电光在那片黑暗里晃来晃去。
祭台后面,果然藏着一条缝。
窄得很,也就刚够一个人侧着身子挤进去,黑洞洞的,不知道通向哪儿。通道口也糊满了滑腻腻的青苔,往下斜着,阴风嗖嗖地从里面往外灌。
“走!”林队没废话,打了个手势,第一个把身体塞了进去。
这条道比刚才那条还难走,又窄又滑,脚底下不是碎石头就是黏糊糊的烂泥,踩一脚陷半截。那股子霉味、土腥味、还有烂东西的臭味搅和在一起,更冲了,熏得人直犯恶心。
也就往前挪了不到十米,眼前突然开阔了。
通道的尽头,是一扇门。
一扇巨大无比的石门!
足有三米高,两米多宽,严丝合缝地把路堵死了。整扇门好像是一整块青黑色的石头凿出来的,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花纹,那花纹扭来扭去,缠在一起,看着就邪性,像是无数毒蛇在爬,又像是鬼画符,压得人喘不过气。
“这…这玩意儿咋开啊?”赵大宝凑过去,手刚伸出去想摸摸。
“别碰!”韩芷晴低喝一声,吓得他赶紧缩回手,“小心有机关!”
她走上前,用强光手电贴着石门,一点点扫过那些扭曲的花纹,眉头拧成了疙瘩。“这些符号……像是某种失传的古密码,但更乱,还混了些……祭祀用的符文?”
林队也凑过来,拿手电照着门缝和门轴可能在的位置,想找找有没有开关按钮。“看着是整个嵌进去的,没锁眼,也没把手。”
我赶紧运起黄泉眼。
石门表面蒙着一层淡淡的、流动的光,那些鬼画符一样的花纹在光里头慢慢地扭,跟活了似的。光最亮、能量最冲的地方,在石门正中间,一个坑,看着像个眼珠子。
“中间!”我指着那眼球坑,“所有的劲儿都往那儿钻!门道肯定在那儿!”
韩芷晴立刻把手电光聚过去。那坑大概拳头大,里头滑溜溜的,啥也没有,不像能按下去的样子。
“不像按钮啊。”她也犯了难,“难道要塞个啥东西进去?”
我们几个围着石门抓耳挠腮,一点辙没有。赵大宝有点毛躁了,拿撬棍在门边上捅了捅。“要不…咱试试把它撬开?”
“别瞎搞!”林队瞪了他一眼,“触发了陷阱哭都来不及!”
就在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话,靠在旁边墙上喘气的赵清娥,突然直勾勾地看向石门左下角一个特别不起眼的地方。那里,有个小小的凸起,被灰盖着,看着像个月牙。
她跟中了邪似的,一步步走过去,伸出抖得厉害的手指,轻轻按了下去。
“别——”我刚喊出一个字,晚了。
“咔嚓!”
一声很轻,但特别清楚的机括响动。
紧跟着——
“轰隆隆——”
沉闷的巨响从石门里面传出来,整扇门都在抖,灰尘扑簌簌往下掉。石头摩擦的声音,尖锐得让人牙根发酸。
门…门在动!
那扇巨大的石门,极其缓慢地,一点点往里退,露出一道越来越宽的黑色缝隙。
可同时,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更冷、更邪的气息,跟开了闸的洪水似的,从门缝里头猛地冲了出来!
我浑身的血都快冻住了!黄泉眼看过去,门后面黑得发沉,那不是没光,是黑得有了分量,压得人喘不过气,还在不停地翻滚咆哮!
“退后!”韩芷晴脸色都变了,一把拽住还傻站着的赵清娥,猛地往后拖。
石门终于完全打开了。
门后,是一个更大、更空旷的空间——主墓室。
手电光扎进去,也只能照亮一小片地方。这是一个巨大的穹顶石室,感觉比外面的祭祀厅大了好几圈。空气里那股子恶臭浓得让人窒息,像是烂了几千年的尸体堆在一起,还掺着呛人的酸味。
石室正中间,模模糊糊有个巨大的影子,像是一口特大号的石棺材。棺材周围,黑乎乎地散落着不少东西,看着像是陪葬的陶罐、铜器什么的,但都蒙着厚厚的灰,破破烂烂的。
“这…这就是主墓室?”赵大宝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电光哆哆嗦嗦地四处乱晃。
我们几个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迈进主墓室。脚底下黏糊糊、滑溜溜的,踩着一层黑色的脏东西,软塌塌的,感觉特别恶心。
我拿手电照向地上那些陪葬品。
只看了一眼,心就凉了半截。
那些陶器,上面全是蜘蛛网一样的裂纹,有的干脆碎成了好几块。那些原本应该是青铜器的玩意儿,更是惨不忍睹,表面坑坑洼洼,像是被什么强酸泼过,有的地方甚至都变形了,融成了一坨扭曲的金属疙瘩。
“这些东西…怎么烂成这样?”林队蹲下去,用撬棍尖小心地拨拉了一下一个烂得不成形的铜鼎,“这腐蚀得也太邪乎了!”
“这地方的邪气能‘吃’东西!”我压低声音,黄泉眼看得真切,那些破烂玩意儿上,全都缠着一丝丝一缕缕的黑气,死气沉沉的,看着就晦气。
主墓室里的黑气,比外面浓了十倍都不止!它们不再是安安静静的雾,而是活了过来,在黑暗里慢慢地飘,慢慢地转,拧成各种奇形怪状的影子。
我脑袋开始嗡嗡响,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耳朵边上,好像有无数细碎的声音在响,叽叽咕咕的,像是有人贴着耳朵根子念叨什么,又听不清具体内容,只觉得心里烦躁得不行,恶心得想吐,一股邪火直往脑门上窜。
“你们…你们听见啥动静没?”赵大宝脸色白得跟纸似的,紧张地左看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