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芷晴瞥了一眼赵大宝藏身的方向,那动作轻描淡写,却带着一种让人后脖颈发凉的压迫感。“我要是跟他们一伙的,你们现在还有机会喘气?”
她脚尖轻轻踢了踢旁边一具尸体,那人脖子上还在往外渗血。“程天宇的人,受过专门训练,家伙也精良。就你们几个?”她扫过林子程手里的锈工兵铲,和林队那根撬棍,没再往下说,但意思再明白不过。
林子程低头看了看自己吃饭的家伙,又瞅瞅人家那干净利落的杀人手法,心里有点发虚。这差距,大概就是青铜对比王者吧。
林队沉默着,过了好几秒,紧绷的肩膀才稍微放松了点。“我们跟你走。”他声音还是沉沉的,“但你是谁?为什么在这儿?你怎么会知道老刘头和归藏?”
韩芷晴没急着回答。她转身走到那辆性能彪悍的黑色越野车旁,拉开车门,从副驾驶座上拎下一个沉甸甸的黑色战术背包,直接扔到林队脚边。
哗啦一声,背包拉链被扯开,露出里面的压缩饼干、瓶装水、急救包。紧接着,她又扔过来两把黝黑的手枪,还有几个备用弹匣,最后是一部看起来就贼高级的卫星通讯器。
“吃的,喝的,疗伤的。枪会用吧?这个,紧急时候能联系外面。”她言简意赅,“先离开这儿,路上说。”
林队拿起一把枪,熟练地检查了一下弹匣和保险,动作很稳。他抬头看了韩芷晴一眼,那里面情绪复杂。“上车。”
扔下那辆快散架的老破车,四个人赶紧钻进了韩芷晴这辆明显改装过的“移动堡垒”。车内空间宽敞,各种叫不出名字的仪器闪着微光,座椅软得不像话。
“喔唷!这坐着才叫享受嘛!”赵大宝一屁股陷进后排座椅,舒服得差点呻吟出来。
韩芷晴发动车子,引擎发出低沉有力的咆哮,轮胎卷起沙尘,轻松调头,驶离了这片刚刚发生过短暂火并的死地。
林队坐在副驾驶,林子程和赵大宝、赵清娥挤在后排。
“韩芷晴。独立调查员。”韩芷晴握着方向盘,车开得又快又稳,嘴里的话也一样利索,“我跟程天宇的梢很久了。他背后有个组织,手伸得很长,专门搞一些‘特殊’的考古发现,为了东西,什么都干得出来。”
她透过后视镜,飞快地扫了林子程一眼。“老刘头,归藏,这些名字我听过,但具体是什么,不清楚。我只确定,程天宇和他后面的人,都在找这个地方,或者跟它有关的东西。”
“那你怎么找到我们的?”林子程忍不住插嘴。
“截了程天宇他们一些通讯。一直在追一个拿着‘钥匙’的人。根据描述和你们的路线,就跟过来了。”韩芷晴语气没什么起伏,“至于那个坐标,我用别的线索算出来的,一个可能的交汇点。”
林队看着她熟练地在崎岖不平的地形上高速驾驶,眉头微蹙:“那个坐标点,到底是什么地方?”
“一个废弃的研究站。”韩芷晴说,“几十年前建的,明面上说是搞地质勘探,但研究的东西,很不对劲。老刘头年轻的时候,好像跟这个站有点牵扯。”
车子在荒原上飞驰。有了韩芷晴这个强力外援,还有她的装备补给,队伍的安全系数看着是高了不少,可每个人心里的疙瘩反而更大了。这浑水,是越来越深了。
开了一个多小时,地貌又变了。车子驶进一片看着就不太正常的茂密树林。这里的树木长得异常高大,枝繁叶茂,跟外面光秃秃的戈壁滩完全是两个世界,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草木腥气,混杂着隐隐的腐败味。林子深处,能看到一些灰扑扑的建筑轮廓。
韩芷晴把车开到一处隐蔽的土坡后面,熄了火。“到了。”
五个人下了车,借着树木的掩护,悄悄往前摸。山谷底部,一个规模不小的建筑群露了出来。大部分是低矮的水泥房子,墙皮剥落得厉害,不少窗户都破了,铁栏杆锈迹斑斑,一副荒废了很久的样子。
可诡异的是,研究站外围拉着一圈崭新的高压铁丝网,上面挂着刺眼的“高压危险”警示牌,几个角落还装着闪着红灯的新式监控探头。大门口的岗哨亭虽然空着,但地面上有清晰的车辙印和不少烟头。
“这地方…看着不像没人啊。”林队压低声音。
“明着废了,暗地里还用着。”韩芷晴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平板,屏幕亮起,显示出研究站的简易结构图和密密麻麻的红点——监控覆盖区。“外围有红外感应,地上有压力传感器。大门不能走,死路一条。得从西边那儿,有个通风管道,是监控死角,防御最松。”
她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迅速定下方案:“林队,赵师傅,你们俩去东边,弄点动静出来,把可能藏着的守卫引开。别硬拼,安全第一。我带林子程潜进去,找控制室,看看里面到底什么情况。”
“那我呢?”赵清娥扶着旁边一棵树,脸色还是白得吓人,但勉强还能站稳。
“你跟林队他们一起,找个安全地方躲好,通讯器保持打开。”韩芷晴的安排不容置疑。
林队和赵大宝对视一眼,没多废话,点了点头。“明白。”
夜色慢慢浓了。
林队和赵大宝猫着腰,借着夜色掩护,绕到研究站东侧。很快,那边传来几声石块敲打铁丝网的“哐当”声,还有几声故意压低的叫骂。
几乎同时,韩芷晴带着林子程,像两片融进夜色的影子,快速穿过林地,摸到了西侧墙根。墙角果然有个半人高的通风口,外面的铁栅栏锈得快掉了。
韩芷晴从腰包里拿出个小巧的工具,对着锁眼捅了几下,只听“咔哒”一声轻响,栅栏被撬开了。“跟紧。”她低声说了一句,率先钻了进去。
通风管道里漆黑一片,窄得要命,空气里全是铁锈、灰尘还有一股说不出的霉味。两人只能手脚并用,在里面匍匐前进。林子程感觉自己活像只下水道里的耗子,憋屈得不行,还得忍着不发出太大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