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衙役一脸憋笑的回来了,云星瞪他一眼,衙役深呼吸一番,强忍下笑意,凑到云星耳边小声嘀咕。
云星越听脸色越难看,听到最后一脸便秘,忍着怒气问衙役:
“谁传的闲话?”
衙役摇摇头:
“好像是城西那边传出来的闲话,具体是谁就不知道了。”
云星强行扯出一抹笑意,尽量表现的温和,回握住大娘的手,咬牙切齿道:
“大娘,这些事过于隐秘,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大娘抽出一只手擦擦眼泪,哽咽出声:
“唉~我们原本也不知道,还以为你们是歹人,隔壁何婶子也是吓得不轻,立刻就让她家男人去找了她家女婿,她家女婿带了个六扇门的大人来,我们才知道你的苦啊……”
大娘说着擤了把鼻涕顺手擦墙上,云星膈应的没眼看,把头转到一边,表现的悲伤无比问道:
“大娘可知那位大人是从何处请来的?”
“东城区那边,何婶子女婿早晨去卖菜说六扇门的大人今天在那边出现过。”
云星低骂出声:
“云!朗!你给我等着!不扒下你一块皮我名字倒过来写!”
这边云星鸡飞狗跳,那边云朗眉眼带笑。
……
柯蓝心小心翼翼的在东城区寻找明显看起来穷苦的人家,偷了人家晾晒在院内打满补丁的衣服,留下几文钱,带着衣服回了租住的小院。
将衣服在院中搅浑的水洼里沾满污泥,拧干,再略微撕扯,脱下衣服将浑身皮肤涂抹的脏兮兮,再换上脏污不堪的衣服,将头发扯乱。
她之前已经从乞丐睡觉的破屋里偷来了一双鞋和破碗,衣服都在乞丐穿着她着实偷不到了。
至于柯蓝雨,只能等她出了城再骗出来了,她做的事柯蓝雨都不知晓,衙门就算要抓也只会抓她,不会拿柯蓝雨怎么样。
一个瘦弱的乞丐举着六个铜板跑进来,大声嚷嚷:
“有钱赚了有钱赚了,大家快起开。”
五个乞丐哗啦啦手忙脚乱跑出来,推推搡搡问道:
“什么活?多少钱?”
每天都有新成为乞丐的人,所以见到陌生的乞丐他们也并不觉得乞丐,天下乞丐是一家,都比较自来熟。
小乞丐伸出脏兮兮手露出六个铜板,兴高采烈道:
“喏,每人一个铜板,一位公子说让我们去城外十里亭等他,他有要事吩咐我们去做,完成后每人还能得到五个铜板。”
“真的?走着走着。”
“千里难寻是朋友,朋友多了路好走……”
乞丐们拿着自己的破碗呼啦啦唱着小调往城门口走,云朗不在这里,就四个衙役,乞丐路过他们也认真的观察过了,直到乞丐出了城门也没人阻拦。
离十里亭不远处有个村庄,小乞丐突然痛呼一声捂住肚子蹲下,嘴里哎哟哟叫唤着:
“哎哟哟,要了命了,疼死我了,不行,你们先走,我去方便一下,喏,你帮我拿着碗和钱,我一会追上来。”
小乞丐说着将破碗和铜板递给一个没有破碗光着脚的乞丐,转身跑进了村庄。
乞丐们先去了十里亭,一直等到天黑也没见肚子疼的小乞丐回来,但是来了一位瘦小的公子,公子让他们立刻动身去肇宁书院给柯蓝雨传个信。
就说明日子时城外十里亭一见,否则之前的学子信牌可能就成灰了。
这里说的自然是明璐的学子信牌,柯蓝心知道明璐的学子信牌被烧毁了,但柯蓝雨不知道,她肯定会来。
云星一脸气愤回了衙门,云朗还没有回来,他就坐在云朗门口等,等到县令带着人回来,天色也接近亥时,云朗还是没回来。
但云星不放弃,他非要教训云朗一顿不可,于是打开房门进去,睡在了云朗床上,在哪里等都不如在云朗床上等抓到的最快。
云星在梦中被人推下了深渊,整个人抖了一下,醒过来,缓和了半晌,四处扫视一遍,才暗啐了一口:
云朗,算你好运,等案子结束看我怎么收拾你!
找人的工作冗长又无聊,云星带人已经查到东城区,巷子里传出一个姑娘高兴的声音:
“娘,你看,我就说不可能是被人偷走了嘛,人家还留下了银子,我那件占满补丁的衣服可不值这几个钱。”
“真的?我看看,哎哟,真是钱啊,这都够我们三天的菜钱了,这真是个好人啊。”
中年妇女声音喜悦说着。
云星心起疑窦,慢慢靠近,观察一番,敲敲门礼貌问道:
“大姐,你家也是衣服不见了,现场留下几个铜板?”
中年妇女警惕的神情一松,热情道:
“是呀,我们娘俩今天一早回来发现衣服忘了收还被人拿走了一件,但那人居然留下了钱,说明是个好人。”
“哎呀,我家也是,你家丢失的衣服是什么样子的?”
云星感激涕零双手合十拜了拜。
年轻的姑娘端庄的笑了笑说道:
“也不是什么好衣服,上面都打满了补丁,还是最便宜的料子,也只有我们这些穷人和乞丐会穿了吧,这几个铜板都够买两件了新衣服了。”
云星眉心一跳,脑中思绪纷飞,打满了补丁,只有底层穷人和乞丐才会穿的布料。
乞丐?
不好!
如果柯蓝心扮成乞丐的话,那真的很能降低人的警惕,说不定如今早已出了城,那就真的很难抓到她了。
云星敷衍应付几句告辞后,飞檐走壁很快到了城门口,四个衙役还在认真的守着,云星上前问了几句,衙役连连点头:
“有哎,昨天下午有五六个小乞丐一同出了城,然后他们又回来了。”
云星眉头一拧,有些不解:
“回来了?”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另一位衙役伸手指着云星后面说道:
“喏,大人,他们来了。”
几个小乞丐还如昨日那般兴高采烈的唱着歌,口信已经送到,他们准备出城去领剩余的五个铜板。
衙役们上前拦着乞丐们,云星走上前掏出六扇门令牌,说明来意,乞丐们纷纷点头:
“有有有,昨天出了城有一个弟兄说肚子疼跑到了杏庄里面去了,然后就没见到他了。”
云星急切追问道:
“那人叫什么名字?”
乞丐摇摇头:
“不知道,我们也是第一次见他。”
云星心中异常沉重,没想到在眼皮子底下还让人跑了,这次怕是真的麻烦了,昨天在杏庄,今天可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