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洛洛回到屋子,见叮当睡得香甜,没有发热的迹象,这才放下心来,去泡了个舒舒服服的花瓣澡。
换上柔软的寝衣,钻进暖融融的被窝,她以为自己能好好睡上一觉,然而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一闭上眼,谢逸之那冷峻如霜的面容便在脑海中穿梭自如,甚至连他说话时低沉磁性的声音也一遍遍回荡。
姜洛洛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去抓往常挂在床沿边的安神香囊,想借那熟悉的檀香味安抚心神。
然而,一抓却是空空如也,姜洛洛微微愣了愣,以为是自己摸错了地方,便坐起身来细细寻找。
哪知床沿边空荡荡的,哪里还有香囊的影子?
疑惑之下,她轻声唤来小丫鬟询问。小丫鬟垂手回禀:“小姐,今日整理房间时就没见着那个香囊。”
姜洛洛皱眉点点头,挥手让小丫鬟退下,却越发感到奇怪。
香囊是萧云微送给她的,她有时晚上失眠,只要闻一闻那香囊中的檀香味,就觉得心神安定,很快能进入梦乡,
香囊已经悬挂在床边多日,怎么偏偏今日就不见了?
她心里狐疑,却一时没了头绪,只能叹口气重新躺回床上。
姜洛洛哪里知道,那枚她视作安神至宝的香囊,早在她收拾披风时不小心滑落,正巧滚进了谢逸之的披风里。
此刻,这枚香囊正静静地躺在谢逸之的手中,而它的檀香味道,也早已将那位冷面王爷的心熏得暖意融融。
平静安稳的日子一晃过去了三日,姜云娇因染了一场风寒,没再闹幺蛾子,姚诗雨忙着筹备婚事,也暂时偃旗息鼓,未再动什么歪心思。
今日一早,姜牧言便派人将十万两银票送到了威远大将军府。
姜洛洛仔细清点完毕后,将银票整齐地放好。
一旁的叮当看得兴奋无比,一张圆圆的小脸满是钦佩,朝着姜洛洛竖起大拇指,“小姐,您真是太厉害了!连姜侍郎那样的老狐狸都能被您坑得明明白白!”
姜洛洛白了她一眼,嗔怪道,“胡说什么呢!这哪是坑?这些钱可是咱们叮当,挨了一刀换来的,你才是最厉害的。”
叮当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憨憨一笑,“哪有哪有,都是小姐聪明!”
这几日,叮当的伤口已渐渐愈合,只要不大幅度拉扯便不会疼痛。
看着叮当逐渐恢复,姜洛洛心情颇好,她捧着厚厚的一叠银票,扬了扬手,欢快道,“叮当,走,咱们逛街去!今天见到什么随便买!”
话音刚落,她又将剩下的银票放入木匣,郑重道,“这些嘛,就先给叮当当嫁妆,早晚会派上用场!”
叮当闻言,脸颊顿时染上绯红,一张小圆脸羞涩得像熟透的苹果,“小姐,我才不要出嫁呢!我要一辈子陪在您身边!”
姜洛洛看着她憨憨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好好好,那咱们叮当就一辈子住在小姐的院子里,不出嫁了!”
这几日,墨风倒是成了大将军府的常客,原本沉默寡言的他,突然间变得勤快起来。
一会儿送来叮当爱吃的糖果,一会儿带来跌打损伤的药膏,还有一次竟专程跑到城西菜市买了几只上好的老母鸡送过来。
惹得府里的小丫鬟们窃窃私语,纷纷猜测这位冷脸侍卫是不是对叮当动了心思。
主仆二人换好衣衫,整装出发后,驾着马车缓缓驶出威远大将军府。
近日,萧云微去了江南忙活。由于姜乾将布料供应商从顾家换成了萧云微,牵涉的布料数量庞大,整个流程复杂,萧云微不得不亲自前往江南,亲自盯紧每一个环节,以确保万无一失。
姜洛洛得知消息后,便决定暂时不去云微成衣铺打扰。
今日,她和叮当特意绕了个方向,直奔城东的小吃一条街,准备好好放松一下。
小吃街两侧摊位林立,各色美食琳琅满目,热气腾腾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
摊贩们热情地吆喝着招揽顾客,叫卖声此起彼伏。
人群熙熙攘攘,行人摩肩接踵,满街洋溢着热闹的烟火气息。
姜洛洛和叮当走在其中,看着各色小吃,不禁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姜洛洛和叮当挑了一个热闹的馄饨摊坐下,不一会儿,摊主便端来了两碗热气腾腾的小馄饨。
薄如蝉翼的馄饨皮包裹着鲜嫩的肉馅,飘在清澈的汤中,撒上一撮翠绿的葱花,香气扑鼻。
主仆二人迫不及待地动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叮当吃完碗里的馄饨,又端起碗,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口热汤,嘴角还挂着满足的笑。
姜洛洛看着她肉嘟嘟的小脸,忍不住笑着叮嘱道:“叮当,少喝点汤,留着肚子。今天我们要把这条小吃街所有小吃都尝个遍。”
叮当两眼瞬间亮起,像两颗闪闪发光的小星星,连连点头,“好嘞,小姐!我最喜欢吃各种好吃的了!”
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姜洛洛正夹起最后一个馄饨,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尖锐的女声,透着几分傲慢和不屑。
“走走走,哪儿来的小乞丐,别脏了本郡主的衣裙!”
她循声望去,只见在一处糖人摊前,一个身着砖红色华丽衣裙的女子,正柳眉倒竖,怒气冲冲地盯着一个灰头土脸的小男孩。
那女子自称郡主,身边还站着一个小丫鬟,正伸手狠狠推搡小男孩。
只听啪地一声,小男孩被推得跌坐在地上。
小男孩却没有哭闹,而是倔强地抬起头,一双澄澈的大眼睛死死盯着摊位上那几个做工精美的糖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站了起来,声音清脆而坚定,“两位漂亮姐姐,我不是小乞丐,我只是想吃这个糖人。”
那郡主嫌恶地捂住鼻子,用帕子轻轻掩住口,一脸厌烦地扫了他一眼:“不是乞丐?你有钱买吗,长得像个怪物一样。”
小男孩摇摇头,目光却依然倔强,“我没钱,但我不是乞丐。”
姜洛洛细细打量着这小男孩,只见他衣服虽沾满了泥土,却掩不住那白白净净的皮肤,五官精致得如同瓷娃娃,只是这是个得了唇裂病的小男孩,他的上嘴唇不像常人一般是合并的,而是从中间裂开裂了个小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