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我不愿意都已经到了嘴边,卿一然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冲动是魔鬼,不要逞一时口舌之快。
“愿意。”卿一然说完后,将手中的那块牛肉整块吞了下去。
这个问题她有选择的余地吗?
要是她不答应,他就要让她失业,甚至要杀掉她全家,这不是一道选择题,而是一道必做题。
她只能说愿意。
司止渊有些诧异,这一次她怎么会这么爽快的答应?
刚才他在房间洗澡的时候,冷静下来想了想,他现在迷恋她,甚至有些离不开她,为了她扰乱了心神,与其这样,何不说服她,留在他的身边。
他给予她想要的,她待在他身边。
这也是他征集女友最初的目的。
但他没想到,卿一然居然这么轻易就被说服了。
“为什么?”司止渊问她。
“什么为什么?”
“你之前明明那么抵触,现在怎么这般爽快,卿小姐真的很多变。”
“你这个男人真让人琢磨不透,我不答应不行,我答应也不行,你到底要我怎样?”卿一然有些激动,她担心司止渊看出破绽,看出她想要逃跑,一时之间有些激动。
她继续说道:“从我们认识的第一天起,你带给我的就全是痛苦的回忆,你抢占了我身体,从未问过我是否愿意,你骂我是破鞋,像买卖商品一样对我出价,伤害那些无辜的人非要栽赃给我,还说我是妓院的妓女,而你不守男德,还是个大仲马……
这些我都忍,我知道我斗不过你,在你面前我就是一只蝼蚁,我放弃了,我认输了,不行吗?你一句轻飘飘的话,让我做你女朋友,我就得答应,不然你就要杀我全家。司止渊,谈恋爱不是这样的。我干嘛和你说这种废话。现在我说我愿意做你女朋友,你又来质问我为什么?司止渊,你到底要我怎样?”
卿一然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这些话也都是她的真心话。
司止渊听完后,陷入了沉默,原来在她眼中他是这样的人。
那天晚上明明他们结合得很好,他笃定她是享受的,他骂她也都是因为她先骂他,这个女人还总是惹他生气,在他的底线上跳舞。
肖管家说女人都喜欢钱,他给她钱,她还不乐意。
不守男德?他这辈子只碰过卿一然一个女人,甚至都没有和其她女人拉过手。
她倒好,和别的男人谈了那么久的恋爱,还能理直气壮的说他。
既然他认定了他是这样的人,那正好,他就是这样的人。
他无所谓别人怎么看他,怎么想他,因为在他心底他从来不把自己当成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们之间注定只有交易,没有爱。
“这是你的订金。”
卿一然差点被他气得吐血。
这场景很像一个人去批发市场,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卖家说同意,买家立马递上定金。
唯一不同的是,他们之间买卖的不是货物,而是她本人。
千句万句的脏话和草泥马在这一刻只汇聚成了两个字,“谢谢。”
“打开看看。”
“不用了,我相信司老板在做生意这方面的人品。”卿一然说完继续低头吃东西。
对于司止渊摆在桌上的“定金”完全没有兴趣。
他扬起手,将包装精美的小盒子拿过来,拆开。
这礼物是司止渊几天前准备的,在新加坡出差的时候,他趁着工作间隙,去拍卖行拍下了这件东西。
好巧不巧,就是卿一然上班的那家拍卖行,苏弗比集团。
司止渊缓缓打开盒子,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一只翡翠手镯。
他对她了如指掌,而她对他几乎一无所知。
卿一然在苏弗比集团做的就是珠宝类的拍卖,她主要负责去从全球客户那里回收珠宝,然后再组织策划拍卖会,将这些拍品卖出去。
她们这行主要靠提成赚钱。
而拥有这些珠宝的人,非富即贵,和这些人打交道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她聪慧过人,学识渊博,不管客户喜好什么,或者想要谈论什么话题,她总能发表一些自己的看法。
司止渊将手镯随意的拿起在卿一然面前晃了晃,仿佛是一件几十块钱的东西。
只一眼,卿一然便抬起头,用餐巾将手擦干净,小心翼翼接过这只手镯。
“这东西在你手中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卿一然怒道。
这只翡翠镯子对价值不可用金钱计量,可遇不可求。
顶级种水,满绿,翡翠的颜色多种多样,能够到达满绿标准的寥寥无几。
卿一然感受着这只翡翠,它质地细腻如丝,清澈而不失深邃,一眼万年。
满绿翡翠不仅要求翡翠的矿物成分中铬元素含量适中且分布均匀,还需要翡翠的质地足够细腻,透明度高,总之是大自然不可多得的杰作。
卿一然看着这只手镯愣住了几秒,这种东西是上帝雕琢出来的艺术品。
“喜欢吗?”司止渊看她的反应便知道她肯定喜欢。
“麻烦你下次再拿这只玉镯的时候小心一点,它要是碎掉了,对你来说无非是少了微不足道的三千万,可对于真正喜欢翡翠,爱好翡翠的人来说,这是无可挽回的损失。”
卿一然边说,边将这枚镯子放进盒子。
“现在她是你的了,你有权处置它。”
卿一然看着盒子,陷入沉思。
今晚要是顺利逃出,往后需要钱的地方肯定很多,这只镯子能帮她。
这就好比抗日战争的时候,中国人太穷,什么武器都没有,日本人贴心送来武器弹药。
对于卿一然来说,司止渊就是那个日本人,这只镯子就是那些弹药。
三千万,足以让她做很多事情。
想清楚之后,她微笑,收下了这个盒子,礼貌的对他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司止渊看卿一然态度果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肖管家果然没说没错。
他心情好大,“这只是定金,以后你还会得到更多。”
卿一然吃饱后,站起身对他说:“今天我很累了,想要早点休息,明天早上之前都不要来打扰我。”
司止渊看了看她,确实她的状态大不如他第一次见她那般。
“我送你上去。”他礼貌绅士的说道。
两个人像恩爱的情侣一般走上楼去。
到了房间门口,卿一然和他道别,他回道:“明天见。”
话音落下,卿一然便将门锁上,跑回了床上。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距离十二点越来越近,还有最后四十七分钟。
卿一然死死看着墙上的挂钟,心脏的节拍跟着墙上秒针的节拍一样。
突然,门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