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铁骑,结束了一天高强度的训练。
士兵们的脸上虽带着疲惫,却难掩眼中的自豪与坚毅。
魏续、宋宪、侯成三人,围拢在吕布身边。
望着眼前精锐铁骑之师,心中感慨万千。
魏续满脸涨红,不禁豪情万丈道:
“家主,咱们如今手握如此精锐的铁骑。”
“个个以一当十,何必将目光局限于此?”
“完全可以征战天下,在乱世之中闯出一番名堂!”
“何须再看官府那些人的脸色行事,受他们的窝囊气!”
宋宪听得热血沸腾,不住点头赞成:
“魏兄所言极是!”
“以咱们铁骑的实力,席卷并州不在话下。”
“到那时,咱们自己当家做主,岂不快哉!”
侯成眉头紧皱,神色谨慎。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道:
“二位兄弟,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咱们若真要起兵,且不说其他。”
“单论麾下的骑兵,能有一半愿意跟随将军就已是万幸。”
“要知道,他们大多数人曾经都是官兵,对朝廷多少还存有几分忠诚。”
“未必会死心塌,跟随将军反叛。”
侯成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魏续和宋宪的热情之上。
吕布静静地听着三人的争论,神色未变,随后下令让骑兵们进行休整。
他眼神霸道地逐一望向魏续、宋宪、侯成三人。
一时间,众人都安静了下来,感受到了吕布身上散发的强大气场。
魏续心中纳闷,壮着胆子上前问道:“家主,我说错话了?”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与不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吕布的表情。
吕布微微仰头,露出桀骜不驯的神情,道:
“畜养兵马,可是需要消耗大量物资的。”
“你们可曾想过,就凭这九原县,能养得起咱们两千骑兵吗?”
“就算是整个五原郡,负担起来也极为勉强!”
吕布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一字一句敲打在众人的心上。
魏续听后,心中一凛,连忙应道:
“家主所言极是,是我考虑不周。”
他低下头,面露羞愧之色。
吕布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乖张的笑意,继续道:
“现在有个机会,能让朝廷帮我分担后勤压力。”
“这样的好事,何乐而不为?”
魏续瞬间心神敞亮,激动道:
“家主英明!还是家主目光长远,想得周全。”
宋宪回过神来震惊不已,感慨道:“我等实在是自愧不如。”
吕布神色一凛,威声道:
“从今往后,没有我的指示,谁都不许妄议决策!
他的声音如同洪钟,响彻在众人耳边。
魏续立刻挺直了腰杆,铿锵有力地回应道:“遵命!”
宋宪更是懊恼自己刚才的失言,抬手狠狠地打了自己两巴掌,道:
“我真是糊涂,今后一定管好自己的嘴,一切听主公的!”
吕布见状,神色缓和了下来,宽慰二人道:
“好了,别太自责。咱们兄弟一场,一起喝酒去。”
说罢,他率先朝着城内走去。
众人见此,兴致勃勃地跟在后面,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
魏续突然想起一事,连忙向吕布汇报:
“家主,丁原似乎在城墙上,偷偷觑咱们练兵。”
吕布心胸开阔地一笑,正色道:
“那又何妨?让他看便是。”
在吕布看来,自己的实力光明磊落,并不惧怕丁原的窥探。
此时,丁原恰好下了城墙,看到吕布等人,便主动上前问候。
他脸上带着笑意,道:“奉先呐,练兵辛苦了。”
吕布微微拱手,关切地问道:“丁都尉的伤,可好些了?”
丁原豪迈地大笑几声,道:
“快了快了,不碍事。”
“奉先训练的铁骑,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丁原的眼神中,既有对吕布骑兵的赞赏,也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忌惮。
吕布只是微笑着回应,显得成竹在胸。
两人看似平和的对话,仿佛有暗流涌动。
侯成面色一正,看向丁原,拱手道:
“丁都尉,您可是答应向刺史为咱们请功,将士们可都记挂着呢。”
丁原拍着胸膛,满脸自信,大声道:
“请功的文书,早就递交上去了,诸位只管放宽心,等好消息便是!”
宋宪满脸堆笑,故作惊喜地接话:
“那可真是太好了!往后咱们必定唯丁都尉马首是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丁原哈哈一笑,豪爽地摆了摆手:
“大家都是为了保境安民,理所应当戮力同心,说这些就见外了!”
吕布微微点头,不吝言辞地称赞道:
“丁都尉行事果断,雷厉风行,此次请功之事,想必也定能顺利。”
他神色平静,言语间透着一股让人难以忽视的沉稳气场。
众人回城,推杯换盏,相谈甚欢,一同沉浸在难得的放松时刻。
丁亮眉头紧皱,看着父亲不顾伤势与众人畅饮,心中满是担忧。
他凑近丁原,小声劝道:
“父亲,您伤势未愈,还是不要喝了,以免影响身体恢复。”
丁原正兴致高昂,根本没把儿子的话放在心上。
大手一挥,继续和吕布等人举杯同欢。
酒过三巡,席间吕布与张杨相谈甚欢。
二人言语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张杨谈吐不凡,对时局的见解独到深刻。
吕布听得频频点头,眼神中满是欣赏。
宴会正酣之际,堂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众人皆是一愣,纷纷停下手中动作,神色警惕。
只见一名信使匆匆闯入,将手中帛书恭敬地递给丁原。
丁原接过帛书,展开一看,脸色骤变,原本因酒意而泛红的面庞瞬间变得铁青。
他的手微微颤抖,额头上青筋暴起。
吕布见状,神色冷峻,开口问道:“丁都尉,怎么了?”
丁原猛地将帛书摔在食案上,愤怒地咆哮道:
“张懿庸奴,误我大事!”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一股脑发泄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堂内一片哗然。
吕布眉头紧皱,拿起帛书,快速浏览一遍。
原来,刺史张懿拒绝招安吕布。
丁原满脸悲愤,重重地叹了口气:
“张使君此举,实在是目光短浅!”
“奉先如此人才,本可为朝廷所用,共抗外敌,如今却……”
他的话语中满是无奈与惋惜,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失望。
堂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众人都被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丁原双手紧握成拳,额头上青筋暴起,对着吕布发誓道:
“奉先,此次之事是我对不住你,我丁原在此发誓,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怒火,仿佛要将拒绝招安的刺史张懿生吞活剥。
魏续眼中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光芒,阴阳怪气地问道:
“丁都尉,您这话可说得轻巧,到底要怎么交代呢?”
丁原闻言,猛地转头看向魏续,眼神如刀,随后石破惊天地吼道:
“倘若张使君冥顽不灵,不识人才,我丁原就反了他!”
这一声怒吼,犹如一道惊雷在堂内炸开,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丁亮听到父亲这般言语,顿时心神震颤,脸色变得煞白。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急切地道:
“爹,您糊涂了吗?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啊!”
张杨赶紧上前,双手抱拳,神色焦急地劝说:
“丁都尉,您先冷静冷静,此事万万不可冲动啊!”
吕布静静地坐在原地,目光深邃若渊,仿佛能洞悉一切。
他不紧不慢地端起酒盏,淡然地喝了一口酒,神色平静得如同湖面,没有一丝波澜。
丁原看向吕布,眼神中满是坚毅,问道:
“奉先,你愿意相信我吗?”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恳切,仿佛此刻吕布的信任对他来说无比重要。
吕布晏然自若,微微点头,轻声道:
“我当然相信丁都尉。”
丁原得到吕布的答复,心中稍安。
他挺直了腰板,以边军将士的名义起誓:
“我丁原在此立誓,一定保举吕布,若有违背,不得好死!”
吕布依旧神色平静,仿佛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丁原看着吕布,突然道:“奉先,我此刻急需一匹快马,你能否借我?”
吕布看着丁原身上尚未痊愈的伤口,劝慰道:
“丁都尉,您还是先安心养伤吧,连夜奔波,怕是对您伤势不利。”
丁原眼神透着决绝,迫不及待道:
“不行,此事刻不容缓,我必须立刻去见张懿,当面与他理论!”
吕布见丁原如此坚持,便点头答应:
“好,我这就命人给您牵来一匹上好的战马。”
魏续见状,悄悄凑到吕布身边,小声提醒道:
“家主,丁原这是试图从九原乱局脱身,您可千万别上当啊!”
吕布听后,脸色一沉,掷地金声道:
“大丈夫一诺千金,丁都尉既然已经发誓,我便信他!”
丁原听到吕布的话,心中感动不已,再次发誓:
“奉先,你放心,我必不辜负你的信任!”
说罢,他转身欲走。
丁亮见状,连忙道:“爹,我要跟着您一起走。”他眼神中满是渴望。
丁原冷峻地拒绝:“不行,你留下。”
丁亮心灰意冷,委屈道:“爹,我留下当人质?”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丁原看着儿子,严肃道:
“你的命是爹给的,奉先都相信你爹,你凭什么不信?”
丁亮听后,只能沮丧地低下了头。
丁原不再多说,接过士兵牵来的战马,连夜策马离去。
吕布望着丁原离去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睥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