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个账号很久没人用了,好友列表都是空的。”秦峰凑近看了看。
白夜打开另一款软件,这次运气好一些,好友列表里居然有几个头像亮着,他试着给其中一个发送信息,但消息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不用看了,都是僵尸粉挂着升级的,干脆打电话吧,秦峰你爸电话多少?”
白夜准备摁下数字,迟迟没听见秦峰声音,转头看他一脸纠结。
“我......我爸有二十多个私人号码,我不记得了,而且他的手机还有防盗系统,就算我们知道号码也打不进去。”
白夜问出心里的疑惑:“你爸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私人号码?他是你爸你为什么不记得你亲爹的号码?”
“因为他是区长啊!我给他打电话干嘛?我见她还得预约。”
“不是,区长要那么多电话干嘛?”
“这你别管,我想想还有谁能打,我妈的电话我也不记得,操!都是助理打电话给我!”
白夜感觉到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这线索又断了,所有的事情都纠缠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
秦峰突然一拍大腿:“大佬,我想起来了!我爸他有一个特别常用的号码,虽然也有安全验证,但那个号码是用来联系一些重要的人和事的,他应该不会轻易换,我说你看看能不能打出去。“
“......”
电话三秒后响起接通声,一个迷糊明显没睡醒的声音响起:“喂哪位?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白夜和秦峰同时愣住。
“爸?!是你吗?爸!”
秦峰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他不敢相信,在这个废弃的据点,竟然能意外地打通他父亲的电话。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对面那头略带疑惑:“秦峰?你怎么用这个号码打给我?大半夜你臭小子打电话干嘛?”
秦峰顾不上解释,咆哮大喊:“爸!我现在人在外城的据点!我们遇到危险!你快想办法救我们出去!这里都是尸鬼,快派直升机来救我!”
正当秦峰和白夜以为抓到希望的时候,对面沉默三秒后,开始破口大骂。
“现在诈骗蠢货都能做吗?我儿子那蠢货怎么可能打到我的私人号码上?你们别白费心机,我秦守业可不是那么好骗的!要钱没有!再打电话过来我就报警了!”
“咔!嘟嘟嘟.......”
秦峰傻眼,白夜无语,竖起大拇指:“你和你爸不愧是一对活宝,连被骗的反应都如出一辙。”
“操!我真是他儿子!我再打一遍!”
再打过去显示是空号,秦峰怒摔手机,气的直咬牙:“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爸怎么就不相信我呢?!妈的都怪那搞诈骗的!”
白夜靠椅子长叹,摸口袋掏出烟盒抽烟,余光见掉落一张纸条,他弯腰捡起纸条,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上面的字迹——是一串号码。
这纸条.......
“如果有困难随时打电话给我,我24小时都能接到。”
是与苏清雪第一次见面时他随手塞口袋,之后再也没用上。
没想到......现在竟然派上用场?
秦峰大骂亲爸一顿,转头看他手里的号码:“这号码谁的?”
“苏清雪。”
秦峰一拍大腿,指着他抑制不住的兴奋:“呐呐呐!我就知道!你和她果然有问题!你们是不是早就好上了没告诉我!好啊你白夜!我把你当兄弟你竟然背着我泡妞!快说!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是不是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白夜无语,赏他一个爆栗:“你少来!我和她什么事都没有!你别乱说话!”
秦峰抱着头哎哟直叫,随即又嘿嘿傻笑:“大佬你手劲真大,差点没把我脑瓜子给敲开。我就说你和她是两情相悦!云天那小子滚一边去!”
白夜摁下数字,点击拨打,电话那头连续回响。
忽然白夜捂住胸口,心口抽疼,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不得不扶住一旁的墙壁以支撑身体。
秦峰吓得连忙上前扶住他:“白夜!你怎么了?是不是旧伤复发了?”
“咚,咚,咚!”
“嘟,嘟,嘟。”
心跳和电话音逐渐同频,白夜紧皱眉头,额头渗出冷汗,强忍着疼痛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没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嘟——!”电话那头忽然传来挂断的声音,在狭窄的房间内回荡着,让秦峰的心也跟着沉下来。
苏清雪没接电话。
白夜心口泛疼得愈发剧烈,像千万根针在扎,跳动伴随难以忍受的刺痛。
他紧闭双眼,嘴唇微微颤抖,全身的力量几乎都集中在了强撑着的双手上,脑子一片空白,恐惧和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秦峰焦急地看着他,不知所措:“白夜?白夜你咋了?!你不要吓我啊白夜!喂你不要吓唬我啊!你千万别死啊!喂你能听见我说话吗?白夜?白......”
怕。
白夜的脑海只剩下这一个字,。
他在怕什么?这股莫名其妙的恐惧感是怎么回事?
四面八方袭来的黑暗仿佛实体化,紧紧缠绕着他,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努力回想,自己何时曾有过这样的感觉?是那次在丧尸潮中孤身奋战?还是在那座废弃医院里与变异丧尸的生死对决?
不,都不是。
这种感觉,更像是从心底深处涌出的,对未知的、无法掌控的事物的深深恐惧。
秦峰的声音在耳边焦急地响起,可他感觉越发遥远,就好像,这股感觉是从另一个人传来的,与他此刻的身体和意识逐渐脱离。
于此同时,另一边的越野车上。
云天单手从后座拿出包巧克力递给副驾驶的人。
“吃点甜食吧,心情会好点。”
苏清雪头也不转,失神盯着窗外,眼神空洞迷离。
车窗外,夜色如墨,云天见苏清雪没有反应,也不强求,默默地将巧克力放回后座。
“喝口水吧,你今天都没喝水。”
“云天,”苏清雪忽然淡淡开口,“我想安静一会,算我求你,别说话。”
从上车到现在已经过了六个小时,离研究院已有上百公里的距离,车内气氛沉闷压抑,苏清雪不吃不喝不说话,云天每过几分钟就挑起话,翻来覆去来回都是几句。
云天抿唇,握紧方向盘的手指尖因过度用力泛白。
“是因为白夜吗?他死了你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