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往往带着一点点的阴暗气氛。
特别是这一带还有山贼。
家家户户早早就关门了。
李长生小酌一杯后，也是休息起来。
可才眯了一会。
小村里就传来喧闹声。
有敲门声。
有呼喊声。
有求救声。
李长生刚想起身，汉子就走了进来。
“大兄弟，是那群天杀的又来了，你可千万别出来。”
汉子神情紧张。
李长生唯有点了点头。
客随主便。
很应该。
……
村子里。
几十个凶神恶煞，手持武器的汉子正挨家挨户的叫喊。
不多时。
村里的人就都出来了。
“人到齐了吗？”
开口的是一名身穿兽皮的中年人。
神情冷漠。
一双眼睛就跟猎鹰一样。
双手套着爪子。
寒光中透着一抹鲜红。
这血腥都有点腌入味了。
“齐了大王。”
“很好，今天就只有一件事，从今年开始，供奉加三成，有没有问题。”
村正连忙跪下。
“大王，这，这三成未免太多了，
今年又发水了，收成不行，还请给我们留一点生路吧！”
狂鹰冷笑一声。
“老子不是求你们，而是通知你们，都知道今年发水了，老子的山寨也受了灾，难道不该修缮一下。”
“可是，可是……”
狂鹰拉了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上来。
“这是李村正。”
“确实是李家村的那位。”
“……”
狂鹰冷笑了一声。
“这就是不老实的给供奉的下场，现在还有问题？”
村民仿佛认命一般低下了头。
“好，我们交。”
“这样才对，老子不喜欢杀人，只是偏偏有人想挑战老子的耐心，这就是找死了，还有今天你们村要交十个女人出来。”
村民脸色一变。
村正无可奈何道：“抽签吧。”
村民咬了牙，捏紧的拳头最终还是松开了。
最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等到汉子抽签的时候。
“村正，我们拼吧，这日子什么时候是头。”
村正脸色骤变。
“给我闭嘴，你是想害死全村？”
“加三成，咱们还有活路？”
村正瞪了一眼，将手中的签收了起来。
“闭嘴，给我闭嘴，今天这签你抽上了，你家女人算一个名额。”
汉子神情一滞。
“村正你怎么能这样。”
“这是对你的惩罚。”
说完，立刻对着狂鹰道：“大王，人选好了。”
汉子眼神狰狞，刚想冲出去，却被其他人死死的压了下来。
“你们这群懦夫，懦夫，别碰我媳妇，你们这群混蛋。”
可惜。
村民就当没听见一般。
死死的拽着那群妇人。
妞妞哇的一下哭了起来。
“不要抓我娘，不要抓我娘。”
“妞妞。”
“……”
场面一片混乱。
狂鹰不耐烦的吼了声：“都给我闭嘴，不然全部都杀了。”
村里一下安静下来。
唯有妞妞的哭声依旧在。
汉子也愣住了。
“看来老子是太好说话。”
狂鹰恶狠狠的抽出马匹上的短刀，手上一挥，直接射向了妞妞。
汉子双目赤红：“不要啊！”
一只手忽然出现，将短刀接住。
“你们真的好吵啊。”
狂鹰望了一下，冷笑道：“又一个不怕死的，给我杀了。”
“是！”
手下立刻领命。
一刀直接劈了下来。
“死吧。”
李长生头也不回的伸出两根手指接下大刀。
狂鹰脸色一变。
这一手够俊啊！
“朋友，在下狂鹰，未请教？”
李长生没有理会。
转身道。
“妞妞，咱们玩一个游戏好不好？等会你闭眼，然后这些坏人就会不见了，这叫大变活人。”
妞妞抽泣着：“叔叔骗人？我四岁了，不是小孩子。”
“骗人是小狗，叔叔现在数一二三，妞妞就闭眼，可不能偷看，不然就不灵了。”
“真的吗？”
“真的。”
“那好吧。”
一二三。
妞妞闭上了眼睛。
“叔叔好了吗？”
“等一下就好，叔叔叫你睁眼，你才能睁开。”
“哦！”
狂鹰脸色涨红。
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无视他的人。
“给脸不要脸，真当老子怕了你？给我上。”
手掌开始发力。
捏在手中的长刀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紧接着就看到无数的碎片恰到好处的落在每一个山贼身上。
狂鹰的额头上也落着一枚。
眼珠子透着不可置信。
手掌伸出。
张开。
握紧。
几十名山贼的尸体就这么在众人眼中化为了血雾。
咕噜……
这一瞬很短。
可在众人眼里却仿佛一个世纪。
“好了，妞妞可以睁开眼了。”
妞妞立刻睁开眼睛。
在看看周围。
那群坏人真的不见了。
“叔叔你是神仙？”
“不是？”
“那为什么那群人会不见了呢？”
“这是魔术啊，妞妞你看。”
李长生伸手后，一朵小花就出现在手中。
妞妞兴奋道：“好厉害，叔叔能不能再变别的！”
“行啊，不过现在天已经很晚了，妞妞该睡觉了，明天在看。”
“好趴。”
李长生笑了笑。
示意了下。
妞妞的娘亲就将妞妞领了进去。
“大兄弟，谢谢你，不然我。”
汉子双目赤红由衷的感激。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哭一哭不是罪。
“客气了，我可是白吃大哥你一顿饭，这不得回报一下？不过大哥你得做些决定了。”
汉子一愣。
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这几日就收拾一下回媳妇的老家。”
裂痕一旦产生，就不是那么容易修复了。
他不仅是村里的人。
还是一个父亲和丈夫。
“大，大侠，我也是……。”
李长生抬手打断。
“别叫我大侠，你们做什么与我无关。”
话音落下。
转身进了小屋。
村正苦笑一声。
这关系算是恶了。
不过心中也松了口气。
自己还活着。
幸好李长生不是凶人。
至于愧疚？
那是什么？
……
次日。
李长生准备离开。
小女孩一脸的不舍。
抱着旺财。
“叔叔你能不走吗？”
“为什么啊！”
“你走了，旺财就不能陪妞妞玩了，叔叔你就别走了，多留几天好吗？还有妞妞才学了一个魔术呢。”
李长生摸了摸小脑袋。
“好吧，不过叔叔要去采药了，这样等天黑了叔叔就回来，到时候让旺财陪你玩好吗？”
妞妞一脸兴奋。
“真的，不许骗人，我们拉钩。”
李长生轻笑一声。
拉钩了。
妞妞一阵欢呼。
“偷偷告诉你一件事，叔叔在房间的杯子里又给你藏了块糖果，等会叔叔离开了，你就偷偷吃，别让旺财回来看到。”
妞妞嘴角流下晶莹。
连连点头。
昨晚的味道可还记得呢。
糖果可真甜。
比饴糖还甜。
李长生抱拳一礼。
跨上老牛就走了。
妞妞踮着脚，直到看不见老牛时。
唰的一下就跑到房间里。
汉子摇头一笑：“死丫头，小心点。”
不到片刻。
屋内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
“叔叔骗人，叔叔骗人。”
“妞妞怎么了？”
汉子和媳妇走了进来，就看到妞妞坐在地上哭。
问也不回答。
好一阵哄才哭着鼻子道：“叔叔骗人，这不是糖。”
妞妞拿着手里的不规则石块给汉子看了看。
入眼。
夫妻两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这得十两银子了吧。
30个铜子就够一家一日生活。
一两就是1000铜子。
甚至能换更多。
这得是多少钱啊！
“妞妞这是哪里来……”
话音落下。
立刻跑了出去。
可哪里还有李长生的身影。
“爹爹，叔叔骗人，这不是糖果。”
“这确实不是糖果，可能换很多糖果，叔叔没骗妞妞。”
汉子摸了摸妞妞的脑袋。
默默的补了句：谢谢你。
离开容易。
可生活不易。
这十两银子是救命钱。
“真的吗？”
“真的。”
妞妞闻言。
又破涕为笑。
“叔叔没骗人，那晚上妞妞就能跟旺财玩了，好开心。”
孩子的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天黑后。
妞妞等了许久也不见李长生。
更重要的是没看到旺财。
“爹爹，叔叔怎么还没回来？”
“叔叔不会再来了。”
妞妞的鼻子一酸。
“叔叔是大骗子，呜呜……”
……
路上。
李长生嘴角带着一丝坏笑。
自己是有点怀念教师的日子。
要不然怎么会提前给妞妞上了一课？
成年人的世界是很复杂的。
至于说骗？
小孩没有自主权。
不算。
旺财一脸不爽的呜呜了几声。
（死抠门，有钱也不知道给我加个鸡腿？）
“下次，等到了下个镇给你买。”
旺财这才满意了。
这可是辛苦钱。
这年头。
生活不易，萌宠也得靠卖艺。
……